龍丹那雙鷹隼般的眼睛,在她身上刮了一遍。
玉梔的心跳漏了一拍,但面上依舊鎮定。
甚至主動迎上他的視線,搶在他開口回憶之前,微微抬眸。
“龍哥好,我是桂蘭姐請來幫忙的小保姆。
昨天就是我和我家大伯娘,跟你們一起過來的。”
這一提醒,龍丹想起來了。
昨天在醫院門口,確實是這個小保姆和一位老嬸子推著他姐。
他當時心急如焚,沒顧得上細看,只記得她個頭小小的。
“哦,是你。”龍丹周身的戾氣收斂了幾分,“昨天多虧了你們。這么急匆匆的,要去哪兒?”
玉梔垂下眼,臉上浮現出一絲焦急:
“昨天家里捎信來,說我爸突然中風了。
我得立刻趕回去照顧他,實在是不能再伺候桂蘭姐了。
今天是特意過來跟桂蘭姐告辭的。”
她眼圈微微泛紅,擔憂不像是假的。
龍丹直覺哪里不太對勁。
可一時半會兒,又琢磨不出個所以然。
玉梔根本不給他細想的機會,緊接著便嘆了口氣,一副后怕的模樣。
“唉,也幸好咱們昨天走得快,早早離開了市醫院。
桂蘭姐福大命大,不然可就懸了!
我聽人說,那個孫主任,手上是出過人命的!”
“什么?!”龍丹面色驟然一凜,“你說清楚,怎么回事?”
玉梔見魚兒上了鉤,當即便把方榴花毒殺婆家的案子,添油加醋地講了出來。
“方榴花雖然狠毒,但追根究底就是被孫荔枝害的!
要不是孫荔枝騙她說只要吃了紫河車就能生兒子,她后來也不至于那么絕望。
最后弄了耗子藥,把一大家子全給毒死了!
可最后呢,孫主任一點事沒有,照樣在醫院里作威作福。
龍哥,這種連紫河車都惦記著拿去賣錢的人,心都黑成什么樣了?
把桂蘭姐交給她,那不是把羊往狼嘴里送嗎?”
玉梔說完,趕緊一溜煙跑了。
龍丹站在原地,臉色鐵青,周身氣壓低得嚇人。
賭場被抄的怨氣,姐姐險些一尸兩命的后怕,此刻全都匯聚成一團滔天怒火,燒到了孫荔枝身上。
“去!”他對著身后的小弟吼道。
“給老子查!那個姓孫的賤女人,她住哪兒,后臺是誰,全都給老子挖出來!”
小弟們不敢耽擱,立刻四散而去。
不到半天,消息就傳了回來。
方榴花的案子在鄉下影響極大,稍一打聽便明明白白。
而孫荔枝的后臺,是衛生局的一位科長。
兩人是老相好了,時常私會。
“好,好得很。”龍丹怒極反笑,雙眼猩紅。
摸著下巴上青色的胡茬,語氣森然:
“去孫荔枝她男人單位,好好給他講講,他婆娘是怎么給他戴綠帽子的。
多找幾個人,動靜鬧大點,讓廠里的人都聽見!”
孫荔枝此刻正在家里,渾然不知大禍臨頭。
翹著二郎腿,一邊涂著鮮紅的指甲油,一邊和姘頭劉副科長商量怎么分賬。
“紫河車的生意暫時不能做了,咱們得想想別的路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