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兩人同時開口,又同時停住。
最后,還是賀悅卿先移開了視線,聲音沙啞:“誰讓你來的,回去。”
玉梔沒說話。
她倒了一杯溫水,插上吸管。
一手端著杯子,另一只手強硬地托住他的后頸,不容置喙地將吸管湊到他唇邊。
動作固執(zhí)又笨拙。
賀悅卿定定地看著她,看著她泛紅的眼圈和緊抿的嘴唇,沉默地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水。
那場激烈的爭吵,那幾天的冷戰(zhàn),誰也沒有再提。
卻像一層薄冰,橫亙在兩人之間。
回到小洋樓,玉梔的生活重心徹底轉(zhuǎn)移。
她不再碰那些調(diào)查資料,每天親自監(jiān)督李嬸熬煮骨頭湯,然后一勺一勺,親手喂他喝下,再督促他吃藥。
“我自己來。”賀悅卿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手。
玉梔卻躲開了。
她固執(zhí)地把藥遞到他嘴邊,另一只手端著水杯。
賀悅卿定定地看了她幾秒,終究還是張開了嘴。
溫?zé)岬闹讣獠唤?jīng)意間觸碰到他的嘴唇,那微涼的觸感,兩人都是一僵。
玉梔閃電般地收回手,臉頰控制不住地?zé)似饋怼?
她放下水杯,轉(zhuǎn)身就想走。
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。
“玉梔。”
他叫她的名字,微微嘆息。
“房子的事,別再想了。有我在,不用你操心那些。”
玉梔沒有回頭,輕輕嗯了一聲。
兩人的話依舊不多,但小樓里那股壓抑的冰冷,卻在這些無聲的照料中,漸漸融化了。
她的小腹,也在這段時間里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一天天隆起。
一開始只是微凸,穿著寬松的衣服還能遮掩。
到了后來,那圓潤的弧度,已經(jīng)再也藏不住了。
這天晚上,玉梔坐在窗前溫習(xí)英語。
夜深人靜,只有臺燈在稿紙上投下一圈溫暖的光暈。
忽然,她的小腹傳來一陣奇異的蠕動。
很輕,像小魚吐了個泡泡。
玉梔的動作停住了,呼吸也屏住。
她低下頭,小心翼翼地將手掌覆在自己的肚子上。
幾秒鐘后,同一個位置,又傳來一下清晰的,帶著力道的撞擊。
一下,又一下。
像是在跟她打招呼。
丫丫動了!
一股難以喻的,混雜著喜悅和酸楚的情緒,瞬間攫住了她的整個心臟。
丫丫正在用這種方式,向她證明自己的存在。
玉梔的眼眶,一下子就紅了。
就在這時,房門被輕輕推開,賀悅卿大踏步走了進來。
他手臂的傷已經(jīng)好了大半,行動自如了許多。
看到玉梔僵坐在椅子上,一手捂著肚子,眼睛里閃爍著淚花。
急忙在她身邊蹲下,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關(guān)切。
“梔梔,你怎么了?哪兒不舒服?”
視線落在她明顯隆起的小腹上,深邃的眼眸里,溢滿了緊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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