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眼前神秘男所并無任何證據支持,可寧安卻直覺他并未撒謊。
全是真的。
這才是周圍所有人都對她回避不敢回應的真正原因。
宮中局勢變了。
這才短短數十日而已。
她是否有孕都還未得證實,便已是如此。那三個月后,豈不得天翻地覆?
而且,如若三個月后,蕭熠依舊不讓她回宮呢?
她如何甘心努力掙來的一切就此消散?
在行宮固然相對自由,可她還有何競爭力?她如何爭取權利?連蕭熠人都見不到,感情只會越發淡泊,那她失寵也是早晚。
蕭熠答應長寧宮是她的,沒做到;答應只要一有空就來看她,沒做到;說她只要去天香樓傳信便會見她,也沒做到。
因為忙?不見得吧?
不行!
她不想待在行宮了。
哪怕宮中遍布荊棘,她也須得回去!
對面神秘公子還在說著:
“聽說太后娘娘在著手親自來辦很快到來的乞巧宴和中秋宴了。”
“乞巧,顧名思義,女兒家的熱鬧場。宮中辦這種宴,目的在哪兒,咱們都懂。”
“至于中秋宴……皇上馬上登基五年,是大日子。這次的中秋宴定會大操大辦!”
“宮里嘛,一個個女人吃飽撐的,每逢大宴必定熱鬧。你懂的。群猴下山,亂七八糟。”
公子將果盤中的桃放到了寧安跟前。
“你辛辛苦苦種的桃,可得收好了。”
寧安點頭,“你若說的都是真的,那便多謝。”
寧安伸手拿過桃子,“我的東西,只要我不愿,就算爛了,別人也不許拿走。”
桃子在她手中被捏爛,甜膩汁水流了一桌子。
對面男子卻是笑容再次一深,露出了八顆整齊的白牙,“小爺我,就欣賞唐小姐這樣的性格。”
他主動遞上一塊沾濕水的帕子給擦手。
寧安自是沒接。
“手臟了,我自己會想辦法擦!你的帕子,自己留著!”
她起身,再次警告對面公子,“你的目的我不清楚。但我之前的警告你必須記住。呂家和太后對我屢下殺手,與我是對立面。你若依舊為虎作倀,下次見面,你我便是敵人。”
寧安一肚子的不痛快。
突然走出偏屋,外面已經悄悄在邊上休息的戴氏始料不及,被寧安抓了個正著。
寧安沖出去,直接將她的臉當做了抹布。
兩個巴掌加一把胸脯,將手上的甜膩給擦干凈了。
“殺人償命,你害了我娘,這仇我必報。但不著急,我們來日方長。”他們母子三人受了這么多的苦和委屈,若從狗爹拋妻棄子開始算,那便是近二十年。
她要和前世唐靜舒對付自己一樣,留著戴氏,慢慢磋磨……
寧安抱起靈牌準備走人,唐易之巴巴起身來攔,表示有話要說。
那公子也慢悠悠從側屋走出,再次賣好:“那宅子和田莊我給你留著。你什么時候想要,去宅子門前石獅子下留個字條即可。小爺哪怕千山萬水,也會想辦法來與你相見!”
吃了寧安一白眼,他也依舊厚臉皮,“唐小姐回去后多想想小爺的好。若有需要隨時開口,小爺必定全力以赴。”
“全力以赴?”
“是!全力!”
“好。現在就有需要!”
寧安伸手在腦袋上摸了摸,挑了根材質最堅硬的簪子拔出。
平日出門不宜招搖,所以她頭上戴的是最普通的銅質鎏金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