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虛劍宗,議事大殿。
氣氛,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。
楚墨負手而立,神色平靜,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那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。
“楚墨!你可知罪?!”
林錚猛地一拍扶手,豁然起身,指著楚墨的鼻子,聲色俱厲!
他雙目赤紅,那張平日溫和儒雅的老臉,此刻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。
在他身旁,玄蒼老祖——也就是如今的林無劫,正虛弱地坐著,臉色蒼白。
那條空蕩蕩的左袖管,無聲地控訴著施暴者的罪行。
“我兒無劫,被你這小畜生在秘境之中斬斷一臂!”
“數十名同門,被你設計,慘死于妖獸之口!”
“你甚至膽大包天,在秘境出口攔路搶劫,將各宗弟子的儲物戒搜刮一空!簡直是我正道之恥!”
“如此罪大惡極,罄竹難書!宗主!各位長老!若不將此獠就地正法,收繳其贓款,我靈虛劍宗的臉面,何在?!”
林錚的聲音,如同驚雷,在主殿之內回蕩,充滿了悲憤。
林無劫適時地低下頭,身體微微顫抖,一副受了天大委屈,卻又不敢說的可憐模樣。
幾位與林錚交好但手中幾乎沒有實權的長老,紛紛開口附和。
“林長老所甚是啊!此子行徑與魔道何異?”
“必須嚴懲才對,以儆效尤!”
這時,江時廣卻慢悠悠地站了起來,手里不緊不慢捻著串珠,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。
“我說林長老,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兒子是個廢物嗎?”
此一出,林錚怒目圓瞪。
“江!時!廣!你!”
“我什么我?”江時廣無所謂笑笑,“據我所知,是你家那寶貝兒子,先煽動各宗弟子,要圍剿楚墨吧?”
“怎么,只許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?”
“他自己學藝不精,被人反殺了,現在哭著回來找爹,還一副委屈姿態,與個娘們何異”
“你這生兒子,生得不帶把的么?”
江時廣的話,句句誅心,噎得林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“就是就是,”另一位長老也跟著開口,他剛從楚墨那里收到了一株千年份的靈藥,“年輕人嘛,年少氣盛,受了委屈,報復一下,也情有可原。”
“要我說,這事兒啊,你家林無劫,煽動眾修士圍攻同門,責任更大!斷他一臂,倒正好算是罪罰。”
“沒錯!況且靈食外送如今可是我宗重要產業,楚墨作為創始人,功不可沒!要是把他罰得太重,配方原料生產不出來,影響了靈石外送的運營,這個損失,誰來承擔?”
“林長老,你可不能因為你一己之私,就損害我等大家的利益吧?”
一群收了楚墨好處的長老,你一我一語,直接把黑的說成了白的。
楚墨送來的“贓物”,他們還沒捂熱乎呢,怎么可能吐出去?
更何況,他們在靈食外送產業上都有分紅。
因相互掣肘,誰也不好讓楚墨交出調料配方,只能把楚墨當成搖錢樹供著。
什么都不干就能平得一份分成,拿久了,哪怕是他們這等老狐貍,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不妨在這時候為楚墨出出力。
“你們!你們!”
林錚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眾人,說不出話來。
“夠了!”
就在這時,一直沉默不語的宗主,終于開口了。
威嚴的聲音,瞬間讓主殿安靜了下來。
他目光平靜地掃過楚墨,又看了看玄蒼老祖。
“此事,雙方皆有責任。”
“林無劫,煽動同門,挑起事端在先,斷臂之傷,算是咎由自取。”
“楚墨,行事過激,手段狠辣,亦有過錯。”
“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