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得不說,圣女真是演了一出好戲。”
楚墨身體微微后仰,靠在椅背上,十指交叉,搭在身前,神態(tài)悠閑地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。
“首先是與御獸宗暗中勾結(jié)、制造妖獸襲擊,讓大虞皇朝苦不堪。”
“其次與御獸宗事先商量好,在三宗競爭的時候制造獸潮。”
“隨后你代表丹宗人前顯圣,展現(xiàn)出降服妖獸的能力。”
“一旦成功,丹宗便會被大虞皇朝視作救命稻草,從而一舉拿下靈礦大頭,而你立下大功。”
“只可惜這勝利果實(shí),最終被我摘取了。”
“啊,說來,我還得為這點(diǎn),向圣女道歉呢。”
陸凝嫣藏在面紗下的俏臉,不見絲毫變化,只是那端著茶杯的手,穩(wěn)穩(wěn)地放在了桌上。
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,依舊平靜無波,聲音溫婉依舊。
“楚道友,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。”
“猜測,終究只是猜測。”
“若是沒有證據(jù),這等污蔑之,可是要付出代價的。”
她依舊保持著那副圣潔悲憫的姿態(tài),仿佛楚墨的話,不過是無稽之談。
“是么?”
楚墨笑了。
“圣女殿下說得對,猜測確實(shí)當(dāng)不得真。”
他頓了頓,話鋒一轉(zhuǎn)。
“那不如我們聊點(diǎn)實(shí)在的。”
“比如,你那‘鎮(zhèn)獸安魂丹’里,真正起作用的,其實(shí)是一種名為‘御獸宗’特供的引子,名為‘眠獸香’,同可觸發(fā)御獸宗預(yù)先設(shè)下的催眠控制手段。”
“再比如,這‘眠獸香’,是半月之前,你在‘落鳳坡’,從一位御獸宗的核心執(zhí)事手中拿到的。”
“又比如,你和御獸宗約定,事成之后,靈石礦的收益,他們御獸宗,暗中分走三成半。”
“三成半是個不小的數(shù)目呀賬目上憑空少了那么多靈石,宗門一定會起疑。”
“所以圣女你計(jì)劃賬目造假,中飽私囊的同時把這三成半悄悄分出去,加起來一個人貪污近總收益的半數(shù)。”
楚墨的目光,變得銳利如刀,仿佛能穿透那層面紗,直刺她的靈魂深處:
“但你可知道,這些收益本該是屬于丹宗的,此乃重罪。”
轟!!!
楚墨的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道天雷,狠狠地劈在陸凝嫣的識海之中!
她再也無法維持那份從容與鎮(zhèn)定!
“哐!”
一聲脆響,她面前的茶杯,竟被她失手抓碎。
溫?zé)岬牟杷瑸R濕了她那潔白的裙擺,她卻渾然不覺。
那雙藏在面紗下的美眸,此刻早已被無盡的驚駭與難以置信所吞噬!
她死死地盯著楚墨,臉色無比難看!
怎么可能?!
這些事這些連她信任的下屬都不知道的細(xì)節(jié),他怎么會知道得一清二楚?!
這下陸凝嫣確信了楚墨真的擁有確鑿情報(bào),而非憑空猜測。
究竟是御獸宗那邊出了內(nèi)鬼?
還是自己身邊,有他的眼線?
不應(yīng)該!
她此次行事,滴水不漏,所有環(huán)節(jié),都是她親手操辦!
一瞬間,無數(shù)個念頭,在她腦海中瘋狂閃過,卻又被她一一否定。
最終,所有的驚駭與不解,都化作了一股徹骨的寒意,自她腳底板,直沖天靈蓋!
楚墨能對她的計(jì)劃知曉到這種程度,足以說明其何等手眼通天!
她終于不再偽裝。
那周身溫婉圣潔的氣息,在這一刻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陰冷刺骨的森然殺意!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她的聲音,不再溫婉,而是變得冰冷、危-->>險(xiǎn)。
“你覺得,我會告訴你嗎?”
楚墨反問,臉上掛著一抹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