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不必費時間造可載萬人的戰船,若能有數百艘船,可載千人也行,作先鋒部隊殺進固英城。城一破,剩余主力便可攻了。”
這倒是個辦法。
眾人齊齊看向霍乾念和云琛。
云琛直搖頭:“不可。戰船越靠岸,速度越緩。”她用手在地圖上比畫一拃,繼續道:
“最后這點距離,只靠將士們徒步沖鋒,只怕全成活靶子了。”
霍乾念點頭贊同,“若能解決最后這點距離快速行進的難事,加上霍幫的船,水戰偷襲倒可一試。”
解決一個難題,就立馬冒出來一個新的難題。
眾人對著地圖圍成一圈,苦思冥想。
良久,羅東東異想天開道:
“咱就是馬太少了,黑鱗騎兵二十萬戰馬,咱就兩萬。兩條腿跑不過,也踹不動城門。不然最后一點距離,可以直接策馬跳船,沖上岸去,風一樣殺進固英城!”
榮易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,揚手就給了羅東東腦袋一下。
所有人都把羅東東的話當作玩笑,耳朵聽過便作罷。
只有云琛臉色一僵,一副欲又止的樣子。
霍乾念看在眼里,眼尾輕挑,又很快落下,心中已驚動,面上卻沒有一絲波瀾。
同樣留意到云琛的還有知羅,她目露疑惑,剛想發問,霍乾念卻已輕描淡寫地開口:
“還是好好琢磨陸戰攻城,其他不必多想。”
說罷,霍乾念不經意地看了知羅一眼,一個微厲的眼神,立刻將知羅心中疑惑摁下。
商議了大半日無果,見時已入夜,霍乾念命眾人各自休息,只將知羅留下。
似乎預感到要面對上級的斥責,知羅站定帳中,神情忐忑,強作鎮定肅然。
霍乾念倒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,只淡淡瞧著知羅,一語不發,一句不說,一直看到知羅心里發毛為止。
和云琛即使做了少將,也和將士們說說笑笑,十分親近,沒有架子不同。
霍乾念就算沒有任何官職,只一個人端端坐在那里,便是整個人散發著強勢凌厲、泰然自若的上位者氣勢。
可這種氣勢,他偏會在云琛面前收斂得干干凈凈。
一想到這里,知羅便心口猛烈發酸,讓她幾乎要繃不住面皮。
“將軍是要斥責半年前在煙城的事嗎?我胡亂提議,叫云將軍孤身犯險去盜防布圖,差點折了性命?”
霍乾念不置可否,也不說話。
知羅只好又問:“那是為今日之事?我的確注意到云將軍想說些什么,但這次我沒有貿然提出來。”
霍乾念還是不說話。
望著那雙仿佛洞察一切的鳳眸,知羅心里有點急了,直接道:
“知羅若有錯處,請將軍明示!”
霍乾念搖頭,開口卻讓知羅汗顏不已:
“軍師多慮了。如今除了攻固英城,還有一件事更重要,那就是城內百姓和東炎俘虜兵的安危。此事需秘密進行,以防生變,但請軍師思量對策。”
霍乾念心系百姓,她知羅卻滿心想私,實在羞愧。
避開霍乾念的目光,知羅趕緊領命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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