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心里勸得狠了,他不自覺念出了聲。
浴房里,云琛好奇地問:
“阿念,你在念叨什么呢?”
他嘆氣:
“沒啥,念叨我命好苦。”
完全不能理解一個年輕力壯獨身多年的男人,成天對著自己未過門的夫人,那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覺有多痛苦,云琛有點莫名其妙,道:
“阿念,你再等我一刻鐘,這幾日騎馬太多,磨得我腿有點痛,我泡一下。”
腿?
哪條腿?
腿哪里?
霍乾念禁不住浮想聯(lián)翩,身上發(fā)起燥熱,只氣自己未來的夫人實在太純白勾人了些。
他開始琢磨:反正都定親了,干脆生米煮成熟飯?還是再堅持一下,待大婚之日更鄭重些?
把玩著手里的棋子,他心猿意馬,滿腦子少兒不宜,耳中卻微微一動,捕捉到一絲不太尋常的聲音。
因霍乾念與云琛抵達(dá)官驛時已近入夜,這會驛站里里外外都入睡了,十分安靜,只有夜風(fēng)吹動四周小樹林的聲音。
每當(dāng)有風(fēng)來時,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,便會有密集的腳步借此快速行進(jìn)。
風(fēng)停,腳步聲也停。
霍乾念不動聲色地繼續(xù)坐在桌前下棋,一只手卻已悄悄握住棋盤下的隱月劍。
突然,一陣夜風(fēng)驟然吹來,吹得門板咣咣作響。
幾乎同時,一道寒刃遞至霍乾念眼前。
他閃身避開,來人一劍落空,扎在他身旁的軟墊上。
他順勢將一把棋子塞進(jìn)來人口中,隱月劍一橫一挑,無聲地割斷了來人的喉管。
沖浴房說句“琛兒起風(fēng)了我去栓馬”,他隨手撈起一塊布,纏繞劍身,只露兩寸鋒利劍尖在外面。
他提著那喉嚨嘩嘩冒血、還沒死透的刺客走出屋子,將屋門關(guān)嚴(yán),扔下刺客,抵在門下做擋板,而后環(huán)視四周十幾道黑衣身影,冷聲不悅:
“我夫人在洗澡,不許打擾。”
“夫人?”一個黑衣刺客奇怪,“不是兩個男人嗎?”
霍乾念冷笑一聲,隨即揚(yáng)劍飛身而去。
十幾個黑衣刺客齊齊發(fā)動進(jìn)攻。
其中四五人頻頻想往屋子里殺去,全被霍乾念打得連連后退,壓根無法靠近門邊。
刺客的刀擊打在隱月劍的布身上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,通通被掩蓋在越來越急的風(fēng)聲里。
霍乾念飛身如游龍,劍尖上下翻飛不停,直扎刺客咽喉,令對方根本無法慘叫出聲。
眼見不過頃刻,幾乎所有同伴已倒在霍乾念狠厲劍下,最后一個刺客大吼著壯膽,揮刀向霍乾念沖過去。
霍乾念皺眉,神色極其不耐煩,輕功翻身而起,一劍扎在那人嘴上,低聲厲色道:
“我說了,我夫人在洗澡——不!許!吵!”
此時,云琛在屋里問:
“阿念,外面什么聲音?”
隔著呼呼的風(fēng)聲,霍乾念將劍尖從那刺客口中抽出,甩掉上面泛白的腦髓,淡定道:
“沒事,馬踩我腳了——”
霍乾念用劍尖撥弄地上的尸體,全都沒有身份來歷,看不出什么。
他勾唇嗤笑,心中已篤定猜測。
他將繩索拴在十幾具尸首的腳上,叫屠狼駒拉去遠(yuǎn)處水坑扔了。
等云琛沐浴完出來的時候,到處已恢復(fù)如初,只見到霍乾念在黑漆漆的院子里迎風(fēng)掃地。
云琛忍不住搖頭嘖嘖:
“不愧是大少爺,掃地都和別人不一樣,人家都是順風(fēng)掃,你偏迎風(fēng)吃土,厲害厲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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