崧藍家世高貴,又與南璃君有一起長大的情分。
若不是知羅乖覺地保守著南璃君與顏十九的秘密,從心理上得到南璃君一種隱秘的信任,只怕她根本沒有與崧藍平起平坐的機會。
而這還要得益于顏十九的推薦,南璃君才允許每次密會時,只讓知羅值守。
“崧藍與殿下感情深厚,又有父兄掌管兩萬禁軍,身居要職相護,地位難以撼動,我不信你有什么法子。”
知羅這話一出,顏十九便知有戲。
他朝知羅勾勾手指,示意她靠近些說話。
知羅下意識看了眼寢殿南璃君的方向,走近兩步,卻不肯離顏十九太近。
顏十九目光灼灼,笑容意味不明,“‘感情深厚’如何,‘自小一起長大’又如何?想要兩個女人破裂,一個男人就足夠。”
知羅瞪大眼睛,顯然已猜到顏十九的計劃,不禁壓低聲音驚問:
“你瘋了?你不怕殿下降罪菘藍之前先殺你?”
顏十九嗤笑一聲,“我既敢用這個法子,自然有辦法將我自己擇干凈,再說了——”
他看著知羅,笑得頗為浪蕩,“我是殿下的第一個男人,你也是女人,應當知道這分量。她特愛我,你應當看得出來。”
知羅厭惡皺眉,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實話。
幾個月前,她與顏十九一同回京領罪。
她心驚膽戰地跪著等候發落,顏十九卻膽子很大,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向南璃君拋媚眼。
南璃君很驚訝,卻沒有斥責他。
他便愈發放肆。
南璃君在花園崴腳的時候,他竟敢直接打橫將人抱起,脫下南璃君的鞋襪,徒手握住那纖細赤裸的腳踝,輕輕揉捏。
南璃君的臉都紅透了,斥責了他兩句,他卻嬉皮笑臉毫不在意,日日入宮纏著南璃君,上朝路上堵,下朝路上追。
這么死纏爛打了三個月,最后不知他耍了什么手段,不僅沒有獲罪,反而成了南璃君的情夫,甚至還舉薦知羅為女官。
她想,大概是因為南璃君自小見慣了規矩體統的男人,還是第一次遇見顏十九這樣無法無天的。
再加上顏十九確實生得英俊非常,是女人們常喜歡的風流浪子。
好女怕纏郎,誠不欺人也。
知羅從顏十九臉上看不出什么,比起用情至深,她覺得他更像在全力完成一項熱情又投入的表演。
但在情竇初開的南璃君臉上,知羅則切實看到春心萌動,真動心的樣子。
這樣看來,顏十九的算計加上枕頭風,也許真的可以一試。
知羅思索許久,問道:
“我不太明白,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?扳倒菘藍,扶我上位,只為讓我嫁給云琛?”
顏十九兩手環胸,抱著胳膊。明明是一張俊美非凡的臉,可那笑容里偏生透著一股肆意的陰森。
“你那么愛云琛,應當知道霍家兩兄妹都醉心于她。云琛非池中之物,有可堪大將之才,假以時日必光芒萬丈。只是她不可以和霍氏在一起。殿下不會允許云與霍結為一體。我趁早解決這麻煩,是為了救云琛,我與她交好至親,這你是知道的。”
這話真假參半。
知羅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,也從沒有想過這么遠。
聽顏十九的意思,將來皇帝必定重用云琛。但只要云琛與霍氏兄妹糾纏在一起,就注定前途黯淡,甚至滅亡嗎?
知羅突然覺得,自己好像有了極其正當的理由去扳倒崧藍。
無關她想嫁給云琛的私心,一切都只是為了護著云琛的前途無量。
是這樣,沒錯,她不是為了自己。
看著知羅臉上變換來去的神色,顏十九滿意而微諷地勾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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