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規矩,云望的妻子朱氏與女賓們在內廳用宴,男賓在前廳。
比起內廳里溫聲軟語、粉妝玉琢的氣氛,前廳明顯更熱鬧。
觥籌交錯之間,男人們高談闊論,談史論經。
從三百年前雄霸中原的大涼國,一直談到神秘的西域美女會耍蛇。
云望和霍乾念忙著和眾人喝酒吹牛,云琛則專心致志地埋頭吃肉。
別人桌上是空了一壺酒,一碗肉,云琛這則是空了九壺酒,兩碗酸梅湯,外加三盆羊腿羊排和二十串烤肉。
她本意只低調吃飯,不參與這種場合和話題,免得又說錯話挨云望眼神刀。
可無奈她面前羊骨頭摞得小山一樣高,整個人埋在骨頭堆后面大快朵頤,活脫脫像只兇猛進食的獵犬,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。
在小廝第七次收走她面前的骨頭,累得抹了把汗的時候,一旁的宋祿老伯爵笑道:
“年輕就是好啊,云將軍這一頓的肉量,夠老朽吃仨月了!”
一同來赴宴的曹放聲如洪鐘道:
“就你那風干肉的身子骨,仨月?三年吧!”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不顧宋祿老伯爵如何瞪著眼睛罵罵咧咧,眾人哄笑不止,全場的注意力一下都集中到云琛身上。
她有點不好意思再吃。
云望笑道:“羊肉壯補,云少將多吃些,對您身體好?!?
眾人一副了然的樣子,紛紛勸云琛再吃些。那宋祿老伯爵則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。
隔壁桌特意將兩串烤腰子放到云琛桌上,同情地拍拍她的肩,安慰道:
“以形補形,多吃點腰子,沒事,早晚都會好的。”
云琛不太明白對方在說什么,幾口吞下腰串,簽子還沒放到桌上呢,就又有更多串腰子伸了過來。
她身后,為她做護衛的花絕和不忙著收串,不停道謝。
她察覺出有點問題,見霍乾念笑而不語,她便去看云望,果然從那一臉得體笑容之下,看見了一絲小“陰謀”的味道。
管他的呢,有吃有喝多爽快!云琛繼續埋頭干飯。
腰子吃多了有點噎,她拿起一只新上的酒壺倒了一杯,想喝酒順順,卻一口下去,辛辣直沖天靈蓋,嗆得她直咳嗽。
花絕連忙幫她順背,不低聲笑道:
“咋了,羊咬你嗓子眼了?著啥急,慢慢吃。”
霍乾念無奈又寵溺地搖頭,將酸梅湯端給她,好聲道:
“慢慢喝,這酒雖沒什么酒味,不醉人,但嗆住還是難受的?!?
“咳咳咳……”云琛咳嗽的眼淚都出來了,想說啥沒酒味?我跟前這壺能干翻猛虎信不信?誰突然給我換了烈酒,也不告訴我一聲?
云琛好不容易捋順氣,剛想說話,卻聽一道充滿敵意的聲音突兀響起:
“早聽聞云護衛是千杯不醉的海量,又有救人之危的好手段。在下蘇正陽,敬云護衛三杯!”
此話一出,場面瞬間冷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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