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總覺得花絕在一個被他們忽略的地方,苦苦等著他們,她不想花絕再困在這里受罪。
三人開始往固英城方向而去。
忽然,云琛目光注意到營地最前面。
那里是用幾根木頭搭建起來的臨時營門。
但凡軍隊駐扎,一定會設一個簡易的正門。
這“門”沒什么用處,將士們開拔和回營,都不會刻意經(jīng)過“門”。
但若沒有“門”,又總感覺差了規(guī)矩。
眼下云琛三人已搜索過營地大部分,那“門”是唯一沒有搜索過的地方。
焦左泰若想侮辱花絕,那將花絕捆綁在人來人往的正門最合適。
云琛將想法快速和葉峮、不一說,三人都覺得有希望。
不大喊一聲“我去引開他們!”隨即與葉峮迎著追殺而來的黑鱗騎兵沖過去。
云琛則迅速掉轉馬頭,帶著最后一點希望,朝大門奔去。
遠遠的,她看見大門口空無一人,沒有花絕,什么都沒有。
只有一把樣式奇怪的旗子插在營門上。
她不甘地望了營門一眼,趕緊勒馬撤退,卻用余光捕捉到一絲可怕的異樣。
她緩緩放開緊拉韁繩的手,水中龍也極通人性地慢慢停下腳步。
她全然忘記此刻處在什么緊迫危險的境地,從馬上跌下來,踉踉蹌蹌爬起身,四肢發(fā)軟地朝那“旗子”走去。
短短幾步的距離,卻是她這一生走過最長的路。
站定在“旗子”下,她雙腿一軟,轟然跪倒在地。
她瞪著絕望通紅的雙眼,仰頭望著半截斷裂的飲血劍。
劍的一端插在木樁上,另一端撐著一張已經(jīng)發(fā)干發(fā)硬的人皮,依稀可以看出眉毛、耳朵的樣子。
人皮旗子的頂端,枯草似的頭發(fā)隨風飄動,一根櫻桃色的劍穗將人皮牢牢捆在劍刃上。
那是花絕睡覺都不離身的劍穗。
從來舍不得給任何人碰一下的劍穗。
他說過,蕊娘編織的劍穗,一定會護他平安的……
似乎不敢、也不愿相信這就是花絕,她用幾乎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聲音,顫抖著、試探著,叫了一聲:
“花絕?”
回應她的只有人皮旗幟在風中顫抖的簌簌聲。
這時,一個黑鱗騎兵發(fā)現(xiàn)落單的云琛,悄悄揮刀砍來。
云琛渾然不覺,仍舊直愣愣地跪在原地,一動也不動,像個死人一樣。
砍刀劃破半空,發(fā)出索命的尖嘯。
就在刀刃即將挨到云琛的瞬間,平地烈風忽起,吹動人皮旗子發(fā)出“啪”的一聲巨響。
緊接著,旗幟翻滾倒下,朝那黑鱗騎兵兇猛撲去,斷裂的劍刃竟直直插進那黑鱗騎兵的咽喉,鮮血噴濺了云琛一臉。
仿佛聽見一聲熟悉的、傲慢又孩子氣的“切”,她下意識朝那人皮張開懷抱。
擁抱住那輕得幾乎羽毛一樣,卻又比大山還要沉重的重量,她終于驚醒落淚,喃喃道:
“兄弟,我?guī)慊丶摇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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