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幫忙不?我有一招,想不想試試?”
這無義血衛是山寂的心腹,派來給云琛當了快一個月的暗衛,日夜守著云琛一舉一動,早已對云琛十分熟悉。
不等云琛拒絕,那無義血衛徑直拿過她手里的馬鞭,說了句“退后”,然后一手抓住馬嚼子,一手高揚馬鞭,兇狠地朝吞云獸抽去。
“啪”的一聲,吞云獸被抽得揚蹄嘶鳴,馬背上立刻綻開一道血痕。
云琛被這大力嚇了一跳,下意識后退好幾步。
緊接著眼前黑影一閃,鞭子凌厲破空,又是極其暴力的一鞭打下來。
云琛驚得目瞪口呆,她知道無義血衛心狠手辣,卻沒想到對馬也如此兇殘。
眨眼之間,幾十鞭子劈頭蓋臉地下去,吞云獸滿身皮開肉綻,疼得不住嘶鳴,黑色的皮毛凝結成一綹一綹的,露出紅白的皮肉。
云琛原本是很討厭吞云獸,可這會眼睜睜看它被打,她又瞬間心疼起來,急忙沖上去奪下鞭子:
“別打了!我自己馴吧!哪有你這樣馴馬的!太過分了!”
無義血衛“嘿嘿”一笑,開始假模假樣活動手腕,“不妨事,沒了鞭子還有拳腳,我指定將這畜生打服!”
云琛趕忙張開胳膊,攔在吞云獸身前:
“這是我的馬!不許別人打!”
無義血衛露出一抹得逞的壞笑:
“你確定?”
云琛堅定點頭:“我確定!”
她只是不想說而已,其實她心里很清楚,她并不那么討厭吞云獸,她只是在氣她自己。
一看見吞云獸,她就會想起水中龍,那是她親手殺死的狗小六。每個夜里想起一次,都要深深地愧悔、自責、痛苦一次。
一想到狗小六,她就會想起短暫相識又永遠陰陽相隔的老阿奶、多吉、熊頓,想起洛疆王庭,想起顏十九……
想起云中君至死都未聽到她說一句“爹,生辰安康”。
她將王庭的遭遇以及對自己的氣惱,一股腦轉移到吞云獸身上,可無義血衛這幾十鞭子讓她醒悟:
馬兒又有什么錯呢?縱使不是聽命乖巧的好馬,可狗小六又不是它殺的,顏十九也不是它放棄的,不是嗎?
想到這里,云琛心疼地撫摸吞云獸的腦袋,感到十分自責。
這次,吞云獸沒有閃躲,只是靜靜地任由云琛撫摸,用疼得泛起淚花的大眼睛看著她,無辜又可憐。
見此情景,無義血衛拍拍吞云獸的脖子,笑道:
“我就幫你到這了”。
這話不像是對云琛,竟像是對吞云獸說的。
聽起來剛才這一出,像是在馴服云琛這匹“倔馬”似的。
無義血衛道:“這幾天我從旁看著,這馬并不是不聽話。此馬是正統高原馬,嗅覺十分發達,百里外可嗅到猛獸氣味,警戒極強。
所以你我聞不到的,它都能聞見。你如今身上傷口都已結痂,但在它聞來,還有血腥殘余。它知道你并沒有好全,所以不肯涉水、跳坡地顛簸,應該是怕傷著你。”
這番話聽得云琛心里既暖又愧疚,她疼惜地抱住吞云獸,輕聲說“對不起”,后者低頭翻出兩口草嚼著,一臉無所謂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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