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監察御史”
    “棄子爭先”
    男人口中喃喃自語,每念一句,他那雙死寂的眸子就恢復一點活力。
    到最后,他的雙眸已是精芒閃過,就好似擦去了塵土的明珠。
    他沉默著將地上的兩個有些老舊的棋盒收了起來,又很認真的將地上用粉筆繪制的棋盤擦掉。
    許久后,等到地面的青石板上看不見一點痕跡后,他才起身,抱著棋盒準備向剛才馬車消失的方向走去。
    就在這時,一旁的巷子的陰影里鉆出一個人影。
    他靠在巷子口,左顧右盼,確定整條朱雀大街上沒人在注意這里后,才從巷子里飛快的跑了出來。
    “剛才走的急,還沒問過你的姓名。”
    男人望著去而復返的林昭,顯然有些意外。
    但他還是沒有多說什么,只是簡單的回到道:“公輸硯。”
    “公輸?莫非是傳說中那個精通機關術的公輸家族的后人?”
    林昭下意識的問道。
    公輸硯點了點頭。
    “既然是公輸后人,為何又會淪落至此?”
    “遭人陷害,流亡北境,家破人亡。”公輸硯有些木訥的回答道。
    簡簡單單的十二個字,卻仿佛讓林昭看見了面前男人的悲慘的一生。
    他嘆了口氣,開口道:“我是這文寶齋的新東家,你愿意幫我做事嗎?”
    “銀子我給的很足。”說著,林昭指了指旁邊文寶齋的破破爛爛的牌匾。
    公輸硯抬頭,望向林昭,清亮的眸子微微一動:“為何是我?”
    “因為有眼緣,而且,我現在缺一個幫手。”
    “徹查北境貪腐的幫手。”
    “你剛才也聽到了,我是京中的御史。”
    林昭沒有說一些客套的話,只是目光灼灼的望著公輸硯的眼睛。
    “徹查北境貪腐”公輸硯沉默半晌后,用力點了點頭:“我幫你。”
    林昭也不多說,帶著公輸硯就推開了文寶齋的大門。
    剛一進門,就有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。
    一個須發皆白的老掌柜正在柜臺后面打著瞌睡。
    林昭皺著眉頭望向這文寶齋內的陳設。
    書架空空空空如也,只有幾十本書。
    還全都是蒙塵的舊書和蒙學讀物,甚至還有幾本被翻爛,掉了書頁的艷情小說。
    柜臺后的庫房里也是空空如也,別說是銀子了,就連墨錠都只剩下幾塊碎的。
    這個鋪子已經徹底給搬空了。
    哼,魏遲這小子的手腳還挺快,居然知道留給自己一個爛攤子。
    林昭并沒有過多驚訝,他走到柜臺前,輕輕敲了敲桌面。
    那打瞌睡的老掌柜一下子驚醒過來,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。
    見打攪他睡覺的是個年輕人,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:“這里沒書賣了,去別地吧!”
    “街對面的剛開不久的翰墨軒藏書多。”
    說著,他就拿起一旁的草帽,就要重新蓋回臉上。
    林昭面色冷硬,一巴掌拍在桌面:“我是你的新東家!”
    “把賬簿和鑰匙交出來,然后滾出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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