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縣最好的酒店就這一個,沈硯舟料到他會來這里。
只是沒想到來得挺快,估計是收到風聲,知道封柯燕那塊地的人要被擼。
沈家山到前臺要了房間,讓隨行秘書給人打電話,來酒店議事。
二十分鐘后。
沈家山沖了個澡出來,秘書的電話也打完了,正猶豫的看向他,“沈董,對方的意思是過不來。”
沈家山沒當回事,端起秘書準備好的咖啡,隨口問了句:“什么時候有空。”
秘書勉強笑了一下,抿了抿唇。
等沈家山放下咖啡,才說話:“羅副司的意思是,聽起來是這事罷了。”
沈家山這才皺起眉,親自給建設用地管理的羅副司長打電話。
剛打完招呼,沈家山就皺起了眉,“這塊地拿不拿倒也不要緊,只是會影響后續投資額,面積數擺在那里……”
對方說完之后,沈家山眉頭皺得更高。
“沈總,招商引資后續情況會有人和您接洽。至于那些地皮,審批文件有待查驗,也會有人跟您聯系。”
電話時間并不長,顯然對方不愿意和他長時間通話。
羅副司當然不愿意了,一個巴掌大點兒的工廠用地被封了,隨手給了沈家山就當送了個人情,原本一點事都沒有。
也不知道信訪辦的人是不是突然吃飽了撐的,就剛好抽調查了這事。
封了那個廠子用地,從土地規劃局到他們這兒都沒問題,每一道都有手續的。
偏偏信訪那邊從頭開始查,連規劃局都掃了一遍。
文件手續雖然齊全,但那片工廠用地確實沒有任何不妥,沒有封人家的道理,這下好,從規劃局到審批司,親自經手的各有一人,一起遭殃!
現在上頭還沒說怎么處置,秘而不宣,但處置一定是有的。
羅副司不想罪名更重,當然不想和沈家山多聯系。
那塊地就是沈家山要了他才違規去辦理的。
這也就算了,趁著這次事件,紀委順勢要搞一次反腐倡廉,弄得人心惶惶,他們三人像是引禍罪人。
沈家山眉頭緊鎖,透著不悅,看了秘書,“他們什么意思,給錢不要,反過來還要查我已經拿到審批的地皮?”
秘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但聽起來確實是這么個意思。
他們才剛落地,生意好像就談不成了?
沈家山擰眉沉默了會兒,打了沈聿橋的電話,“沈硯舟現在在哪?”
沈聿橋回答:“不清楚。”
沈家山臉色不好看了,“讓你時刻盯著他,你不知道?”
沈聿橋這邊確實不知道沈硯舟的外出信息,只是他可以猜出來。
“也許您能和他遇上。”沈聿橋道。
沈家山是不太信的,不信沈硯舟真有這個能耐干涉到土地審批這種政務上。
但是總覺得這次投資突然出現變故就是跟沈硯舟有關系。
掛了電話,沈家山沖秘書擺擺手,“去找找沈硯舟在哪。”
縣城相比起京市,只有巴掌大的一點,很好找。
秘書點頭,出去前問沈家山:“招商局和土地資源那邊都說沒時間,咱們是等兩天還是?”
董事長時間也緊張,他們都不見的話,秘書覺得訂票返程比較好。
“晚上再說。”
秘書關門出去了。
縣城確實不大,但是秘書把叫得上的酒店都查了一遍,并沒有二少爺的影子。
他總不能去住一晚上二三十的小旅館吧?
沈家山給老太太也打了個電話,問了許輕宜的行蹤。
老太太手機放在桌上,手里正在插花,“我怎么知道?能讓她晚上來我這里住已經是難為人了,這又不是封建時候,我還能把人家姑娘關起來?”
“反正說是工作,出差幾天。”
又添了一句:“對了,藍家丫頭也出門了,看來和舟二發展的不錯,你再和段家走動走動吧,小段這孩子我瞧著很不錯,改天讓沈聿橋專門約人賠個禮,再試著接觸接觸。”
沈家山沉沉的“嗯”了聲。
藍家是官宦,沈硯舟能進藍家,對沈家的確是有幫助的。
如果早一點能占到藍家,龐焉手里那個項目也不至于拖這么久,到最后也沒到嘴里。
許輕宜這樣的女孩,在沈家山眼里,除了生育的那點外貌基因,沒有任何價值,她是飛上枝頭了,但沈家等于多了個白吃飯的。
所以,他再怎么放任沈硯舟,也不可能讓他娶個毫無價值的女人。
電話一遍遍的打到沈硯舟那兒,一直到下午才終于打通。
沈家山語氣很差,“一個電話要一天才接得通?”
沈硯舟笑笑的,“我這都接早了,耽誤我事兒-->>了。”
“你人在哪?”
沈硯舟挑著眉,往身后巨大的石頭靠了靠,吹了個口哨,“寶貝兒,往下一點?”
許輕宜聽到這話,抬頭瞪他一眼,說這么曖昧。
她轉身把砌起來的石頭往下流挪了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