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什么金銀珠寶,也不是什么古玩字畫。
而是一摞一摞的,碼放的整整齊齊的賬簿。
林昭隨手從箱子里取出一本,甚至都沒有翻看,只是丟到了拒馬前,對著王普冷聲道:“王普,你和趙莊主的關系不錯。”
王普臉色微微一變,但他還是強作鎮定道:“下官不認得這個人。”
“不認得?”林昭笑了笑,又拿出一本,丟在拒馬前,“你不認得他,但他好像認得你啊。”
“這賬簿里怎么都是你的名字?”
王普的臉上滲出細密的汗水:“下官聽不懂大人在說什么。”
“那趙萬年,下官根本就不認得。”
“不認得?”
林昭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,手指輕輕敲著公案。
那有節奏的篤篤篤的聲響,就像是敲在王普的心尖上。
“既然不認得,那為什么你知道本官口中的趙莊主叫趙萬年?”
“而不是什么趙十年,趙百年?”
轟!
王普如遭雷擊,一下子愣在了原地,臉上血色“唰”的一下,褪得干干凈凈!
他被林昭給詐了!
“不,不是!不是這樣的!”
王普的嘴唇哆嗦著,試圖為自己辯解,但話語卻結結巴巴的,怎么說都說不利索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……只是聽人提起過……對!是聽人提起過!”
這個解釋是如此蒼白無力,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。
遠處圍觀的百姓們更是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。
“王普,你是覺得本官是三歲的稚童,還是覺得這滿街的父老鄉親都是傻子?”
林昭的聲音不大,但落在王普的耳朵里卻猶如雷擊。
他沒有再給王普任何解釋的機會,而是起身,一腳將箱子踢翻。
那上百本賬簿如水銀泄地,嘩啦啦灑了一地。
“王普!趙萬年都招了!”
“不可能!不可能!你在騙我!”王普瘋狂的搖著頭,雙眼赤紅。
“騙你?”
林昭笑了笑,走到拒馬前,凝視著王普那張已經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。
像是在看一個已經將全部身家押上賭桌,即將傾家蕩產的賭徒。
“你要不信的話,就自己把賬本撿起來看一看,看看本官是不是在騙你。”林昭指著腳邊的賬簿說道。
王普看著那幾本賬簿,大腦一片空白。
他顫抖著伸出手,想要去拿。
但就在碰到賬簿封皮的瞬間,他就像是被燒到了一般,閃電般的又把手給縮了回去。
他不敢,他不敢去看那賬簿里寫的是什么!
他不敢去賭!
只要不看,就還有一絲狡辯的余地!
可一旦看了,那便是鐵證如山,再無半點翻身的可能!
“怎么?不敢看?”
“也無妨。”
“既然不敢看,那便寫吧。”
“把你的同黨供出來,本官便饒你一條命。”
紙筆被丟過拒馬,滾落到王普的腳邊。
王普望著地上的紙筆,又看了看眼前的林昭,看了看身后如狼似虎的百姓,哆嗦了一下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。
他顫抖著,顫抖著握住冰冷的筆桿,墨汁順著筆尖落在紙上,暈染開一團小小的墨點。
萬眾矚目之中,王普的筆落在了紙上。
就在他剛開始寫的時候,一道中氣十足的爆呵聲從長街盡頭轟然傳來!
“住手—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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