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燃燒的火焰,陳望的瞳孔里也有火苗在閃爍。
“龍以入海,靜待風雷。”
“就讓我親眼看看,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!”
代州府衙,書房。
名貴的銀骨炭在緩緩燃燒,卻依舊驅散不了房間內冰冷的寒意。
“砰——!”
一只前朝官窯出產的名貴青花瓷瓶,被李文博狠狠的摔在地上,碎了一地。
“好一個林昭!好一個林昭——!”
李文博此刻氣喘如牛,哪還有先前儒雅的模樣。
屈辱!
前所未有的屈辱!
他在這官場沉浮了半輩子,從進士到縣令再做到一州長官,堂堂的代州府的知府。
今日居然被人當著全城百姓的面,指著鼻子罵!
被罵的顏面掃地,狼狽不堪!
那十六個字就像是兩個巴掌,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臉上!
日后無論是提起他,還是提起那十六個字,這輩子都甩不脫!
甚至死后也說不得要被釘在這根恥辱柱上!
“大人,息怒。”一旁的顧長陰連忙上前,低聲勸慰道。
“為了一個瘋子,氣壞了身子反倒不值當。”
“息怒?”
“你叫我如何息怒?!”
李文博猛地回頭,眼神兇惡。
“現在估計全城上下都在看本官的笑話!”
“咱們整個代州官場的臉面,都被他當做一攤爛泥踩在了腳底下!”
“大人,此子斷不可留!”
顧長陰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毒。
“王普既然已死,便是死無對證。”
“那姓林的縱然囂張,但手中也沒有其他的證據,上元節宴,是我們最好的機會!”
李文博聞,胸中的怒火平息少許。
他緩緩走到桌前,望著桌上的一柄進貢來的西域寶刀,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冷靜。
顧長陰說的不錯。
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。
他原本還打算軟禁林昭,逼得他受不了后自己滾出代州城。
現在看來,只有讓林昭徹底消失才行。
當然,不能死在代州城里。
只要在宴席上將林昭拿下,送到雁門關外,有的是人殺他。
“林昭此人雖有勇武,卻不足為懼。”
李文博摸著寶刀的刀鋒,感受著刀刃上的冰涼。
“但他身邊的五十個親衛,都是鎮北軍退下來的老手,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,精銳中的精銳。”
“尋常的府兵不是他們的對手。”
“大人的意思是”
“要殺他,只能由城中最精銳的兵馬出動手。”
“城防營的兵馬不錯,名正順,也最為得力。”
顧長陰聞,有些猶豫:“大人,城防營都尉陳望可是鎮北軍舊部。”
“為人圓滑,這種時候靠得住嗎?”
“哼!他敢有其他心思嗎?!”李文博冷笑一聲。
“他陳望能在代州城坐穩今天的位置,靠的是誰?是我李文博!他麾下的糧草軍餉,哪個不是從我手里批出去的?”
“更何況,先前從京城押運而來,本該送去永寧縣供給林昭那三百親衛的甲胄軍械,現在在誰的倉庫里?”
“本官的東西可不是好拿的!”
“他是個聰明人,聰明人,就該知道背叛本官的下場!”
“更何況,”李文博的眼中,閃過一絲狡詐,“本官也從未想過,要將所有的寶,都押在他的身上。”
他走到書案前提起筆,迅速寫了一封密信。
他將密信遞給了顧長陰:“你,立刻派最可靠的信使,八百里加急,送往云州,親手交到周烈的手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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