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州府衙,前院。
隨著府衙大門被徹底攻破,混亂也徹底爆發(fā)。
起初,白蓮教的教眾和亂民們還能克制住自己內(nèi)心的貪婪,只沖著官倉去。
可當他們看見府衙內(nèi)富麗堂皇的裝飾,看見府庫內(nèi)那些平日里那些只出現(xiàn)在達官貴人們身上的金銀玉器時。
壓抑在內(nèi)心深處的貪婪和瘋狂不受控制的從心底爬出。
“他奶奶的!這幫狗官!這些本來該是俺們的東西!”
不知是誰第一個喊出了聲。
緊接著,一個亂民拿起手中的鋤頭,將一個名貴的青花瓷瓶狠狠砸碎!
這個動作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。
本就壓抑到極點的白蓮教教眾和亂民們徹底陷入了癲狂。
秩序頃刻間蕩然無存。
他們在砸開官倉的大門后,又流竄著沖到府衙的各個角落,踹開一間又一間的房門,瘋狂的搶奪著眼前能夠看到的一切。
金銀,絲綢,玉器,全都成了他們爭搶的目標。
甚至還有人為了爭搶一根貼了金箔的毛筆而大打出手。
火光開始在府衙內(nèi)蔓延,慘叫聲不絕于耳。
慘叫聲、狂笑聲與木料燃燒的噼啪聲交織在一起,譜成一曲瘋狂的魔音。
洛輕塵此時才發(fā)現(xiàn),局勢已經(jīng)徹底脫離了她的掌控。
她召集來的白蓮教教眾和亂民,已經(jīng)徹底變成了瘋狂的,被欲望吞噬的野獸!
肆無忌憚的宣泄著心中積壓許久的怨氣。
正當她打算做些什么的時候,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從東側(cè)的吏員宅邸的方向傳來。
洛輕塵心中一緊,立刻帶著鐵牛趕了過去。
只見一群紅了眼的亂民,正獰笑著把一個平日里對老百姓作威作福的小吏和他的一家老小,像是拖牲口一樣從房間里拖了出來。
那小吏早就沒了往日的威風(fēng),他跪在地上,拼命的磕頭,眼淚水和鼻涕和在一起,看上去分外狼狽:“各位好漢饒命!饒命啊!我……我把錢都給你們!都給你們!”
“錢?!”一個滿臉橫肉的屠夫一腳將他踹翻在地,啐了一口,“老子現(xiàn)在不要錢!就要你的命!”
說著,他拿起手中的剔骨尖刀,發(fā)瘋似的砍了下去。
一刀!兩刀!三刀
骨裂聲和割肉聲不絕于耳。
小吏甚至還沒來及的發(fā)出幾聲慘叫,就被砍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。
溫?zé)岬孽r血濺了小吏的妻子一臉,她愣住了兩秒,旋即發(fā)出了凄厲的悲鳴。
屠夫獰笑著抹了一把臉上的血,丟下手中的剔骨尖刀,淫笑著轉(zhuǎn)向抱在一起瑟瑟發(fā)抖的母女:
“嘿嘿嘿!”
“你們這些狗雜碎!平日里穿金戴銀,吃香喝辣的,今天也該讓兄弟們爽一爽了!”
說著,他快步上前,一把抓住那女人的頭發(fā),將她拖行到自己丈夫的尸體旁。
周圍的亂民爆發(fā)出一陣令人作嘔的哄笑。
那女人眼中滿是淚光,哭喊聲凄厲至極。
她死死的把自己不過十多歲的女兒護在懷中。
但這樣反倒激發(fā)了那群亂民的兇性。
他們邪笑著開始撕扯起女人的衣服,聽著刺耳的尖叫聲,笑的愈發(fā)亢奮。
洛輕塵看著這令人作嘔的一幕,眼中最后的一絲猶豫被徹底碾碎,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殺機。
“混賬東西!”
“你們在干什么?!”
不等她下令,一旁的鐵牛早已目眥欲裂。他發(fā)出一聲怒吼,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般撞入人群。
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抓住那屠夫的腦袋,只聽“喀嚓”一聲脆響,便將他的脖子生生拗斷,然后像丟一個破麻袋一樣,將其甩飛出去,撞塌了半邊院墻。
“香主!”
“我倒是要問問你!你在干什么?!”
亂民群中,劉三陰沉著臉,走了上來。
他指著那對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母女,聲音嘶啞地說道:
“這些都是狗官的家人!”
“龍生龍,鳳生鳳,狗官的妻女,自然也是小狗官!”
“他們平日里享受著民脂民膏,今日,就該把平日里的享受全都吐出來!殺了他們,才是為民除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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