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您要為小龍做主啊!”
敖廣撲通一聲跪伏在地,額頭重重磕在凌霄殿的玉磚上,聲音凄厲無比。
太上老君手中拂塵微頓,白眉下的雙眼閃過一絲詫異。
玉帝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冷意:
“愛卿這是怎么了?”
“那潑猴!那潑猴又來了!”
敖廣抬起頭,龍睛中滿是驚恐與憤怒,聲音都在顫抖,
“靈臺方寸山菩提祖師的弟子孫悟空,今日突然殺上龍宮,將龜丞相一棍打得形神俱滅!”
“我龍宮數千精銳,盡數命喪他手??!”
殿中文武仙卿聞,無不倒吸一口涼氣。
托塔天王李靖手中寶塔差點脫手,哪吒三太子眼中精光暴漲,火尖槍已在掌心浮現。
玉帝面色不變,但冕旒下的雙眸已泛起寒光:
“哦?那猴頭不是三日后才來么?”
敖廣聞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連忙叩首道:
“陛下明鑒!”
“那猴頭完全不按常理出牌,說什么說什么菩提祖師讓他提前來取寶!”
說著,敖廣從懷中掏出一塊留影玉簡,雙手奉上:
“小龍拼死錄下了那猴頭行兇的場面,請陛下過目!”
玉帝袖袍一揮,玉簡懸浮于空,頓時投射出一幅畫面。
只見孫悟空頭戴金箍,手持一根暗金長棍,在龍宮中大殺四方。
每一棍落下,都有龍族精銳殞命。
龜丞相被一棍打得爆體而亡的畫面尤為清晰,血霧彌漫間,還能聽到孫悟空囂張的大笑:
“老泥鰍,這是菩提祖師讓我取的利息!”
畫面最后定格在孫悟空闖入龍宮寶庫的背影上,那根暗金長棍上隱約可見混元二字。
太上老君突然開口,手中拂塵輕輕擺動:
“混元棍?”
“這兵器老道倒是第一次見?!?
玉帝目光深邃,指尖輕輕敲擊龍椅扶手:
“那猴頭可還說了什么?”
敖廣眼珠一轉,連忙添油加醋道:
“那猴頭說說菩提祖師嫌三日后太晚,讓他今日就來取寶!”
“還說什么佛門大興在即,龍族這點家當就當孝敬了!”
此一出,殿中頓時一片嘩然。
四大天師面面相覷,二十八星宿交頭接耳。
誰不知道佛門與天庭正在為西游量劫暗中角力?
這菩提祖師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看不起天庭?
玉帝眼中寒光一閃,突然看向殿外:
“千里眼,順風耳,可曾看到那猴頭去向?”
兩位神將慌忙出列,跪地稟報:
“回陛下,那孫悟空離開龍宮后,直奔花果山方向去了?!?
“只是”
玉帝聲音轉冷
“只是什么?”
聽聞此話,千里眼額頭滲出冷汗:
“只是小神觀那猴頭氣息不穩(wěn),頭頂金箍佛光閃爍,似乎似乎是被迫行事。”
玉帝與太上老君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。
老君捋了捋雪白長須,突然笑道:
“陛下,此事蹊蹺啊?!?
“那菩提老祖乃準圣巔峰,豈會如此莽撞?”
敖廣急忙插話,龍爪死死抓著玉階邊緣:
“老君此差矣!”
“小龍親耳所聞,親眼所見!”
“那猴頭口口聲聲說是奉菩提之命!”
“若非如此,我龍族何至于何至于”
說到此處,敖廣竟哽咽起來,龍淚如珍珠般滾落。
這倒不是裝的,想起那些慘死的龍子龍孫,他是真心疼啊。
玉帝沉吟片刻,突然問道:
“李靖?!?
托塔天王連忙出列:
“臣在?!?
玉帝聲音平靜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
“你率十萬天兵,去花果山走一趟。”
“將那猴頭拿來問話?!?
李靖正要領命,哪吒突然上前一步:
“父皇,兒臣愿隨父王同往!”
“那猴頭欺人太甚,兒臣定要讓他嘗嘗火尖槍的厲害!”
見此一幕,玉帝微微頷首,道:
“可!”
就在此時,殿外突然傳來一聲佛號:
“阿彌陀佛?!?
金光閃過,如來佛祖腳踏九品蓮臺,出現在凌霄殿中。
他面色陰沉,眉心血色佛印微微閃爍:
“陛下,此事恐有誤會?!?
玉帝似笑非笑,道:
“哦?”
“佛祖此話怎講?”
如來雙手合十,聲音如洪鐘大呂:
“那猴頭頑劣成性,所未必屬實?!?
“菩提道友豈會做出這等事來?”
敖廣聞,頓時急了。
畢竟自己可等著讓佛門賠償呢。
如何能讓如來撇清關系?
“佛祖明鑒!”
“小龍若有半句虛,甘受天罰!”
“那猴頭不僅殺人奪寶,還口出狂,說什么佛門大興后,第一個就要拿我龍族開刀!”
這話當然是敖廣現編的,但效果立竿見影。
如來面色驟變,座下蓮臺佛光都為之一滯。
殿中仙卿更是嘩然,這話簡直是在打天庭的臉??!
“好一個佛門大興!”
玉帝突然冷笑一聲,道,
“佛祖,這是三日前對我說,承諾佛門不再插手龍族事務。”
“如今看來”
如來面色難看,他當然知道這是玉帝在借題發(fā)揮。
但敖廣之鑿鑿,又有留影為證,他一時竟無法反駁。
就在此時,太上老君突然輕咳一聲:
“陛下,老道倒有個提議?!?
玉帝微微頷首:
“老君請講?!?
太上老君笑瞇瞇地捋著長須:
“既然佛門管教不嚴,縱徒行兇,不如將西游量劫中一難的氣運,轉給龍族作為補償?”
如來聞,眼中佛光暴漲:
“老君此差矣!”
“西游量劫乃天道定數,豈能隨意更改?”
“何況,我佛門圣人已經讓出一難,已是最大的妥協了?!?
玉帝聲音轉冷:
“那佛祖的意思是”
“我天庭下屬就該白白受辱?”
殿中氣氛驟然劍拔弩張。
如來面色變幻,座下蓮臺佛光忽明忽暗。
他心知今日若不給個交代,恐怕難以善了。
而此時,花果山水簾洞中。
孫悟空翹著二郎腿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