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在。”
“幫我在永安坊打聽打聽,尋個大點的宅子,最少是三進(jìn)門,另外再幫我雇兩個下人,送到這里照料阿兄飲食起居。”
回到鳳鸞軒時,天色已黑。
一看無人看守的殿門,江箐珂便知夜顏已在里面候著了。
殿內(nèi)的花枝燈一盞都沒有點,倒是矮榻茶桌上點了一盞燭燈。
夜顏借著燭光,坐在那兒自己跟自己下棋。
喜晴侍奉江箐珂沐浴更衣后,便悄聲退了出去。
江箐珂秀發(fā)披散,穿著白色的長裙,在夜顏的對面坐下。
她單手撐著腮,一瞬不瞬地瞧著夜顏。
今晚的夜顏有些不同。
他沒有戴那個礙事的狐貍面具,而是掛了一層黑色面紗,露出了那雙與眾不同的眼睛。
夜顏身著月白色的長袍,長發(fā)半披半束。
而束發(fā)的簪子也是一枚黑檀木祥云簪,與之前送她的是一樣的。
不知是不是常年戴面具的原因,夜顏的膚色要比江止白得多。
面紗,異瞳,溫文爾雅的公子打扮,竟有點妖孽美人的調(diào)調(diào)。
只是此時的夜顏周身氣場威凜沉冷,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,讓人不由地又想起太池園那晚,他一劍殺死三皇子時身上散發(fā)的肅殺之氣。
察覺到夜顏心情不佳,江箐珂今日便消了扯面紗的念頭。
“你不高興?”
她拿起一枚黑棋,陪夜顏下起了棋,時不時地也會細(xì)細(xì)打量他的眉眼。
真想不通,異瞳這么好看,怎么會被世人視為不祥之兆?
明明是個祥瑞。
就是這眉眼像誰呢?
嘖
怎么越瞧越覺得跟李玄堯的眉眼有幾分像?
難道人在一起久了,長相也會越長越像?
夜顏只是一味地下棋,對江箐珂的話未給半點反應(yīng)。
江箐珂又試著搭話。
“可是阿兄那一拳把你打疼了?”
夜顏手語也不打,字也不寫,那雙眼睛更是抬也沒抬過一次。
倒是毫不留情地殺了江箐珂一個白子。
江箐珂覷了眼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,疑惑道:“不應(yīng)該啊,你力氣比阿兄大,你打阿兄那一拳,阿兄都沒怎么樣。”
可惜,不管她問什么,夜顏都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。
眸眼半瞇看著他,江箐珂拿出了殺手锏。
“想不想我?guī)湍悖俊?
結(jié)果對方仍是一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。
夜顏將黑白棋子收好,又重新跟自己下起了新的棋局。
江箐珂火氣登時就上來了。
“不要拉倒。”
她抬起衣袖,蠻橫地將棋盤上的幾枚棋子全都劃到了地上。
夜顏無動于衷,面色無變地捏起棋子,重新起局。
“你們京城男子真小氣。”
江箐珂起身,氣沖沖地去撥開九重紗幔,躺在大圓榻上擺個大字,占了所有的地方。
她想不明白夜顏這是鬧哪一出。
來她的寢殿也不搭理人,還擺臉子給她看。
既然不想睬她,那就別來啊,去那徐才人的屋里啊。
江箐珂躺在那里生悶氣,夜顏就坐在那里自己下著棋。
落子的清脆聲時不時傳來,卻從某刻起,停了下來。
江箐珂撐身坐起,隔著紗幔,朦朦朧朧地看夜顏坐在那里一動不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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