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宮。
等李玄堯下朝,江箐珂便又尋到了書房。
她壓著火氣,試探性地同李玄堯道:“我阿兄今日出鏢,要一個月才能回來。”
“是嗎,什么鏢要走那么久。”
李玄堯悠哉悠哉地喝著茶,泰然從容得讓人看不出一點(diǎn)破綻。
“什么鏢,殿下心里不清楚?”
江箐珂把龍刺鞭往茶桌一放,冷著臉坐在他對面,所有情緒都表現(xiàn)在臉上。
茶蓋輕撇茶葉,李玄堯垂眸不。
江箐珂盯著了李玄堯默了半晌,不解道:“妾身出宮見見親人而已,想不明白殿下為何要把阿兄給支走?”
“我白日里找阿兄玩兒,晚上信守承諾,與夜顏同房給殿下生孩子,明明是我好你好大家好的事兒,殿下為何就見不得妾身好?”
李玄堯似乎也懶得裝了。
潤了口茶,目光沉沉地看向江箐珂,咬字反問道:“信守承諾?”
冷冷的一聲哼笑,透著幾分嘲笑。
“那前些日子,喜晴委托宮里的小太監(jiān)在外面買的避子丸算什么?”
“想必愛妃無論是昨日,還是今早,都吃了吧?”
江箐珂心里咯噔一下,怔怔然地看著李玄堯。
他竟然早就知道?
本是來質(zhì)問李玄堯的,現(xiàn)下反倒被問得啞口無。
秘密被揭穿,有種無地遁形的羞赧和尷尬,江箐珂的后背額頭相繼熱出一層細(xì)密的汗來。
李玄堯見她被拿住了把柄,沒了氣勢,便嚴(yán)聲厲色地說教起來。
“江箐珂,今日本宮就給你上一課。”
他手指敲著桌面,一字一句。
“這里是皇宮,不是西延將軍府那只有幾個女子的后宅,也不是西延那滿是直爽兒郎的軍營。”
“皇宮不比西延,不像你們在那里有話直說,有仗便打。”
“這里的仗沒有硝煙戰(zhàn)火,沒有刀槍箭羽,有的都是齷齪骯臟的陰謀算計。”
“皇宮里到處都是眼睛。”
“有本宮的眼睛,惠貴妃的眼睛,淑妃的眼睛,乃至父皇的眼睛,甚至還會有朝中大臣的眼睛。”
“你想在這宮里守住一個秘密?”
反問的哼笑聲中,夾帶著幾許無奈何和譏諷:“很難。因?yàn)椋诵呢蠝y。”
“你該慶幸,你從宮外偷買避子丸的事,只是被淑妃和本宮的人知曉而已。”
“你還該慶幸,被人知曉的秘密只是個避子丸而已。”
“換成別的,還不知會招來什么禍?zhǔn)拢o人送上什么把柄。”
江箐珂也知皇宮里人心險惡,要事事小心。
可沒想到,宮里要比她想象的還要江湖。
她和喜晴自以為行事已經(jīng)很謹(jǐn)慎了,找的小太監(jiān)也都是剛?cè)雽m沒多久的。
卻不曾想竟被兩個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心里的那股子傲氣受到了打擊,說話的氣勢都不由地弱了幾分。
她疑惑道:“殿下既然早已知曉,為何到現(xiàn)在才說?”
李玄堯揚(yáng)眉一哂,笑道:“愛妃不是一直也沒跟夜顏同房嗎?”
“且此事就算傳出去,對本宮只有好處,沒有壞處。”
“都要用避子丸了,不反倒能替本宮辟謠了嗎?”
“到時招惹非議的也只會是愛妃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