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止語重深長道:“何止是不對,簡-->>直是不軌。”
“何意?”
江箐珂隱約察覺到江止的話中意。
“我去南邊兒走鏢,在各地的勾欄瓦肆、黑市賭坊里喝閑酒時,聽到過一兩句關于永王的事。”
“說近兩年來,永王與臨壤的南越國,曾多次暗中交易鐵器和糧米。”
聽完江止所,江箐珂眼底涌起一層波瀾,她小聲道:“這是要打造兵器,囤積軍糧?”
江止頷首,將那杯中酒一口飲盡。
“有點那意思。”
他嘆了口氣,擔憂道:“皇上年歲已大,身子又始終不見起色,多事之秋,大周怕是要不太平了。”
適時,喜晴跪在桌側,給江箐珂斟酒。
她小聲嘀咕道:“太子妃,穆側妃的那兩個女婢怎么一直在盯著咱們大公子瞧”
小嘴撅著,喜晴很是不爽。
“都盯著瞧半天了,真是晦氣得很。”
江箐珂抬眸,朝對側的下位望去。
那邊都是各個親王側妃和朝臣女眷們坐的位置。
穆汐總共有兩個貼身女婢,聽說自小便跟在她身邊伺候,走哪兒帶哪兒。
就連當初穆汐被發配到教坊司當官妓,兩名女婢也是不離不棄,當真是忠心之人。
而這兩個婢女一個叫花容,一個叫鸝鶯。
鸝鶯不太常露面,梧桐苑里有何事,都是花容出面打點。
見江箐珂有所察覺,花容與鸝鶯分別朝著江箐珂頷首行禮,恭敬一笑,規矩守得讓人挑不出毛病來。
江箐珂側眸看了眼一身紅的江止。
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一朵絨花,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別在耳朵上,高調招搖如他。
但不得不說,江止雖然因為那道疤,看起來有點兇,可長相卻是俊朗出挑之人。
在西延,高調的他無論走到哪兒,都是招蜂引蝶的貨色。
對于有女子同他拋眉弄眼,江箐珂也早就見怪不怪。
酒宴散去,江箐珂回到住處。
一踏進房門,便看到夜顏戴著狐貍面具,拿著鐵鉤子在那里挑弄炭火。
而爐子上又坐著一個熱氣蒸騰的銅水壺。
行宮里的房子久無人住,現在又是寒冬,自是比不得宮里暖和。
本以為屋子里便會冷颼颼的,沒想到夜顏竟然提前來,把屋子里燒得暖融融的。
“吃過晚膳了嗎?”
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,卻是江箐珂真心實意的關心。
夜顏頷首,轉身拿來一個湯婆子,將爐上的熱水灌進去,轉手遞給喜晴,示意她拿去個給江箐珂暖床。
江箐珂解下斗篷,與夜顏并膝而坐,一起在爐前烤火。
片刻后,夜顏掏出炭筆和折冊子,叮囑江箐珂。
明日若是去狩獵,就在山腳周邊,莫要往山林深處去。
各府女眷歷年都會在行宮外的冰湖上鑿洞垂釣,甚是有趣,太子妃不如同你阿兄釣些冰魚打發時間。
“可是有事要發生?”
憑直覺,江箐珂覺得與永王李麟有關。
明日雪狩危機四伏,恐有人會對殿下不利,而永王此人得除。
江箐珂直直看著那張狐貍面,神色擔憂道:“可是殿下派你去殺永王?”
夜顏頷首。
提筆寬慰她。
一同行刺的不止我一人。
且是暗中潛伏偷襲,不會有危險。
與此同時,江止回到住處。
陌生之處諸事不便。
他懶得點火燒炭,裹著那件黑熊皮大氅,扯來被子,躺下就睡。
人剛要瞇著,叩門聲突然響起。
“誰啊?”
江止啞聲吼了一嗓子,語氣不悅。
“是我,阿兄。”
“太子殿下今夜宿在穆側妃那兒,我換了個地方又睡不著,便想著來尋阿兄再喝幾杯。”
一聽是江箐珂的聲音,江止睡眼惺忪地起身下床,迷迷糊糊地摸黑去開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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