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交錯的那剎那,江箐珂心虛又羞愧。
眼神飄開,垂在身側的手緊張地攥成拳頭。
她眼觀鼻鼻觀心,就是不好意思抬頭正眼看江止。
謊就要被揭曉,她如芒刺背,恨不得找個鼠洞鉆進去,暫時躲一躲風頭。
江止似乎回味過什么來,坐在那里歪頭沉思了片刻。
嘶了口氣,自自語道:“等一下。”
他一臉費解地看了看李玄堯,目光又重新掃向江箐珂。
“滿滿。”
江止語氣不太確定。
“如果阿兄沒記錯,前晚在茶樓里,那位戴狐貍面具的公子你稱他為殿下?”
江箐珂囁喏回了聲“昂”。
當時,江止整個神經都緊繃著,光顧著想如何尋找機會帶江箐珂逃,以至于忽略了一些小細節。
現在他再看眼前這帷帽男子,他首先想起的便是太子身邊那個見不得人的侍衛,江箐珂的前姘頭。
“可這位”
舌尖頂了下腮,江止仍有些懵地看向帷帽下的那張臉。
黑紗遮擋著面容,一如既往地見不得光。
而前夜茶樓里的太子戴的狐貍面具,又會是巧合嗎?
他突然換了個問法。
“請問,太子殿下在何處?”
江箐珂伸出手指頭,怯怯地沖著李玄堯的方向指了指。
江止會意。
心頭的驚訝、錯愕,讓他一時間無所適從。
一側嘴角氣得歪起,帶著那側的眼睛都跟著半瞇了起來。
他抬起被鐐銬銬住的雙手,搓了幾下眉頭。
“不是”
他難以置信地再次看向江箐珂,“這是誰?”
江箐珂硬著頭皮,一臉愧疚地低聲語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
江止甚感荒唐。
“就之前,你那個姘頭?”
江箐珂點頭如搗蒜。
江止偏頭看著別處,氣得直抖腿。
他冷靜了好一會兒,再回頭時,李玄堯已經站在江箐珂的身側,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肩頭上。
那可是他慣常搭放的地方。
而此時,那骨相極佳的手,正輕輕揉捏著江箐珂肩膀,看得異常地刺眼。
于是,江止轉過頭去,又問喜晴。
“你也知道?”
像做了多對不起江止的事兒一樣,喜晴亦是小聲囁喏。
“還請大公子恕罪,奴婢也是身不由己”
江止仰頭失笑了幾聲。
他搖頭唏噓。
“好家伙,敢情就老子一個局外人。”
“也對,太子殿下嘛,要在下的命都可以,隱瞞身份又有何不可的。”
“但是”
江止腦子里明明亂得跟漿糊似的,可問題卻是一個接著一個。
“那之前見的那個太子又是誰?”
“好好一位皇子,為何要搞替身?”
“皇上可知曉李代桃僵?”
“過些日子,太子登基,又是誰坐上那個位置?”
就在這個問題出口時,李玄堯摘掉了帷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