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表兄是否知曉,我在老家也是讀過書的。雖說比不上表兄的學(xué)問,但自問綱常倫理還是通曉。那日燈會,實是情急之下,奮不顧身。”
    “記得小時候,母親帶我上京看望姨母。一路上,母親都在說,我有個表兄,人稱文曲星,小小年紀(jì)便已背誦全篇《大學(xué)》。我聽了可不服氣了,那時父親已教我讀書認(rèn)字,我們鄧氏在閩西是大家族,堂姐表妹的好些個,可只有我能接上父親考的每一句詩句。父親夸我是閩西鄧氏,難為表妹記了那么多年。”
    瑾娘只覺得臉上有團火在燒,表兄溫柔的嗓音,像是珍藏已久的佳釀,聽著讓人既上頭又沉醉。
    她忍不住邀請道:“表兄,您這幾日因溫習(xí)功課,祖母喚了您幾次都沒來。估摸著,祖母歇晌也到時辰了,您想不想同我一起陪祖母焚香念經(jīng)。我想,您若是去了,祖母一定開懷。”
    “那就恭敬不如從命!”
    瑾娘覺得自己真的醉了。
    與此同時,身在偏院的蘇螢,雖同姨母說過,哪怕她不在藏書閣,桃溪也能按她整理的書目擺放書籍,可心中到底還是惦記,想親自再交代一句。
    思來想去,便特地挑在午歇之后。她想著這個時辰,下人仆婦陸陸續(xù)續(xù)開始灑掃干活,人一多,萬一遇見杜衡,也好有個遮掩,不至于四下無人、躲也躲不了。
    她心懷忐忑地出了偏院,才走上小徑,便遠遠望見藏書閣方向,兩個身影結(jié)伴同行。
    遠處的妃紅身影在墨色身影的襯托下,顯得嬌小柔弱,似乎在踏上長廊時,那墨色身影側(cè)身虛扶了一下。
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日頭正盛之故,蘇螢只覺得眼睛有些生疼。她轉(zhuǎn)身默默又返回了偏院。
    她以為,那初生的萌芽弱得不堪一擊,早些斷了,陌路時也少些心悸。可當(dāng)真擺在眼前,她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根本不是心中想的那般豁達,她抬手覆上心口,壓制那一陣陣不受控的酸楚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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