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念一進醫生辦公室,看見里頭坐著的醫生時,就愣了一愣。
溫彥廷?
是他?
他當了醫生?
溫彥廷是謝無妄的死黨,高中那會兒因為謝無妄的關系,沒少受姜念的白眼。
這會兒姜念一看自己的主治醫生居然是溫彥廷,多少有些感到尷尬。
“姜念,坐。”溫彥廷已經收到謝無妄的微信消息,知道姜念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改變,于是露出招牌溫和笑容,抬手請姜念坐下來。
“好。”姜念見溫彥廷還是高中時候那種溫柔鄰家哥哥形象,頓時沒那么尷尬了,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。
“聽說,你的病情發生了點變化。”溫彥廷眼神柔和地看著姜念,“能跟我說說嗎?”
“我沒病。”姜念下意識地反駁。
溫彥廷神色微微一怔,隨后抬手推了推臉上的金絲眼鏡,縱容地一笑:“是我說錯話了。那么,能跟我說說你現在的狀態嗎?”
姜念思索了一下,她總不能說她是重生吧?
還從19歲重生到了24歲。
于是她說:“我只記得我上大一之前的事兒。”
溫彥廷眸色攸地深了深,這意思是......失憶了?
“失憶之前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嗎?”溫彥廷又推了推眼鏡。
“跟閨蜜喝醉酒算嗎?”姜念眨了眨眼。
溫彥廷微窒,她說的閨蜜該不會是......桑非魚?
“桑非魚兩年前就出國了。”
“而且,你們早就絕交了。”
溫彥廷雙手交握,深深地看進姜念眼底。
姜念:“......”
她,跟桑非魚絕交?
怎么可能啊?
她跟桑非魚可是嬰兒時期就在一起互嗦手指的關系!
因為兩家父母是世交啊!
“看來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。”溫彥廷注視姜念許久,終于確定姜念不是裝的。
他起身,走向姜念,微微傾身:“我想給你做個催眠,接受嗎?”
姜念有些不適地退后到安全距離,接著才從容點頭:“接受。”
她知道人在催眠狀態下會暴露真正的情緒。
甚至說出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。
但她無所畏懼。
溫彥廷得到姜念的同意后,就把姜念請到了里面的一間靜音房。
很快,姜念就按照溫彥廷的指示,躺在了催眠椅上。
......
靜謐的走廊。
謝無妄和謝川坐在沙發上,兩雙形狀如出一轍的眼睛,盯著緊閉的房門。
許久之后,謝川才帶著些許哭音,扯了扯男人的衣袖。
“爸爸,為什么一定要媽咪來看醫生?”
他不喜歡醫生。
每次媽咪看完醫生,都會變得更加冷漠。
他好怕溫柔的媽咪會消失。
兒子的惶恐害怕,讓謝無妄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。
他低眸,握住兒子冰涼的小手,語氣卻是不容置喙:“媽咪生病了,生病就要看醫生。”
假的永遠都是假的。
只要她能好起來,哪怕讓他從此萬劫不復,日夜活在地獄,他都甘之如飴。
“可是現在的媽咪很開心。”
謝川的眼淚像珍珠一樣落下來。
“以前的媽咪,一點都不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