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面倒映出關銀屏的面容,比月更美,亦比月更冷。
>;陣陣微風拂過,吹皺一池春水。
攪碎了月亮,也攪碎了嬌靨,關銀屏默默收回視線
“銀屏銀屏?”隱隱約約的呼喚聲傳來。
關銀屏循聲望去,便看到甘氏找過來。
“你怎么在這里?君侯還沒回后宅?”
關銀屏抿了抿嘴唇,沒有開口作答,也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“說話啊。”甘氏納悶道:“你怎么了?”
“走了。”
再三逼問下,關銀屏硬邦邦作答。
“什么走了?誰走了?”甘氏追問道:“君侯走了?去哪了?”
關銀屏默默望向一處,甘氏心中凜然,正是二喬主院的方向
“是不是你把君侯氣走的?”甘氏恨鐵不成鋼,“肯定是你擺著一副臭臉,君侯能高興才怪了!”
作為多年長輩,甘氏很清楚關銀屏的性格,故而做出猜測。
“不是。”
“你還狡辯?就嘴硬吧!”甘氏沒好氣道:“非要把大伙都連累死,你就高興了。”
關銀屏有心解釋,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。
怎么說?
總不能說周瑜沒看上?未免也太恥辱了
“我不管你了。”甘氏氣鼓鼓離開。
“誒”
關銀屏作勢欲攔,卻又不知道說什么,猶豫間甘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。
一想到沒能請到周瑜,有可能會連累其他女眷受苦,關銀屏心中不由自責。
不禁自我拷問是不是因為剛才不夠主動?
怔怔望著塘中池水,平靜的水面重新倒映出關銀屏的容顏。
深吸一口氣,關銀屏對著水面,堅定道:
“我可以的!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成都。
刺史府。
“諸位。”
劉璋坐在主位上,環顧下方文武,說道:
“劉皇叔信使前來,表示要率眾入蜀,當下應該已經在路上,希望我方派出人手接應一二。”
劉備借道荊州出了意外,以目前的情況,顯然無力聯系劉璋。
不過在動身出發前,劉備肯定會照例,先派人入蜀通知一聲。
眼下,就是劉備的先遣信使抵達,前來告知一聲。
至于后續發生的事情,信使也好、劉璋也罷,暫時無從得知。
并不知道劉備出了變故,更不知曉目前正在被追殺。
“主公,我方應當派遣人手接應,以彰顯對劉皇叔的重視,并展現咱們的禮節。”張松不假思索開口。
“主公不可!”益州從事王累大聲反對,“張魯犯界是癬疥之疾,劉備入川必成心腹大患!且劉備是世之梟雄,不可與其同處一室!”
“王從事此差矣。”法正連連搖頭,“劉皇叔仁義著于天下,四海皆知其名,豈能被冠以梟雄之名?”
“左將軍有驍名,主公把他當部下,則不滿其心。”黃權反駁道:“主公若平等對待,則一國不容二君。”
“劉皇叔在荊州八年,未曾聽聞有僭越之舉,反而與劉表和睦共處。”孟達微笑道:“未聞一國不容二君之事,黃主簿多慮了。”
“獨坐深山,放虎自衛?”老將軍嚴顏撫須嘆息,“沒聽說過這樣的道理。”
意味劉璋坐擁蜀地,群山環繞、易守難攻,處境非常安全。
如今要把劉備引入,無疑是用老虎來保護自身。
很顯然,嚴顏也反對劉備入蜀。
“鷹犬老矣,不能守土,否則主公何須引劉備對抗張魯呢?”李嚴出譏諷。
暗指嚴顏老邁無能,不能為劉璋解決張魯,這才不得不引劉備入蜀。
“匹夫!”張任怒目呵罵,“老將軍德高望重,你豈敢輕辱?!”
贊同劉備入蜀、反對劉備入蜀。
雙方就此先展開辯論,緊接著就發展成罵戰。
劉巴、蔣干兩位新人默默觀察,分析雙方的情況。
贊同者:張松、法正、孟達、李嚴。
反對者:王累、黃權、嚴顏、張任。
除此之外,另有一群觀望者。
如許靖、費觀、吳懿、吳班在此事上并不發表意見。
許靖是名士,而且還是“天下級”的大名士。
大名鼎鼎的月旦評,就是許靖、許劭兄弟倆主持。
因天下戰亂,輾轉蜀中避難,說白了就是混日子選手。
費觀是劉璋女婿,吳懿、吳班則是劉璋兄長的舅兄,都屬于是“外戚”。
主位上,劉璋眼見雙方吵得不可開交,頓覺一個頭、兩個大。
目光一瞥,看到端坐不動的劉巴、蔣干,當即開口道:
“子初、子翼二位先生,你們對于此事有何看法?”
在劉璋看來,二人剛剛入蜀,尚未與其他官員有所牽扯,更不存在拉幫結派。
自然而然,劉巴與蔣干的看法,肯定會更“純粹”一些,更有參考價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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