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兩側,守軍森嚴,大門被關上。
    “走!”
    他生硬地拉著四公主,用盡自己最后的力氣,將她推出了王府。
    指著她,萬分后悔道:“早知道,我便早該將你嫁出去,如今也好有個依靠!”
    朱門緊閉,隔絕了兩人的視線。
    容闕聲音暗啞:“千萬別去圣上面前求情,惹他不痛快。”
    他眼角緋紅,第一次蓄滿淚意,“妹妹,就這樣,學著乖一點,躲在沒有人的地方,偷偷地靜靜地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    “不要相信任何人,不要得罪任何人,往后的時日,只有你一人了。”
    他壓著聲音訴說:“容淳,你要活下去!”
    “哥哥!”四公主哭得不能自已。
    一日一夜,四公主跪在王府門口,直到昏厥過去才終于認清了現(xiàn)實。
    她的兄長真的再也不會出來了。
    夜已深
    五皇子望著黑沉的夜色
    他明白
    圣上所謂的幽禁,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催命符罷了。
    第二日傳來的消息
    “五殿下,在府中自盡身亡。”
    “尸體被發(fā)現(xiàn)之時,仍留有余溫,是用削尖的竹片,抹頸而亡。”
    “侍從推開門之時,鮮血躺了滿地,一雙眼睛瞪大,死不瞑目!”
    “只留下一封書信,請求圣上善待四公主容淳。”
    鳴棲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也只是閉了閉眼睛。
    是非因果而已
    容時眼底劃過了許多情緒,不過他掩藏地很好
    面前一盤棋局,棋子黑白分明,廝殺正兇,他微微擰眉,揮手將棋子落下。
    這一盤棋
    贏了
    鳴棲見自己輸了,也失去了下棋的興趣,隨口提起:“圣上如何處置容闕的身后事?”
    容時復盤棋局,將棋子收回,“因他的罪行天下皆知,圣上便未大肆操辦。”
    他抬起眼睛,看向鳴棲,
    “不準其以皇子身份入殮,只以庶人的名義葬入了后山,連皇陵都不允進入。”
    鳴棲看得出容時此刻心緒低落。
    她勸了一句:“都是他咎由自取,你也莫追究圣上的涼薄,群情激憤,總要有人擔責。”
    容時捏住一把棋子
    頓了頓,若無其事地將其收起。
    “我早就看清了圣上的所謂的父子恩情,北漠十余年,我早就不在意什么父愛,與君王談父子之情,太奢侈。”
    他今日得空
    才悄無聲息地來王府找鳴棲。
    他們面對面坐著,一起下棋喝茶。
    一如他們這十二年的朝夕相伴
    無話不談
    只有面對鳴棲的時候,容時才會收起自己謹小慎微的偽裝,他全身的尖刺,得以緩和。
    他展露笑意,“也多虧你的謀劃,利用紙張揭露穹珠真相。”
    “容闕受罰,容珩也因此受牽連,朝中一瞬兩名皇子失勢,我才有了如今的機會。”
    鳴棲端起茶碗,眉梢動了一下。
    容時府上,門檻都快被踏破了。
    初入上京的第一步,比他們想得順利地多。
    她復而笑起:“這一局,已經比我們想的得到的更多。”
    容時笑起來的時候,眼睛彎起:“是啊。”
    他也未曾料到,能這么順利。
    他揉了揉鼻梁,“如今我負責的政務繁多,有些忙不過來,不能時而來尋你,但總也能習慣。”
    鳴棲抿住了唇,隨口問:“五皇子何時出殯?”
    “明日”
    因容珩禁足,四皇子容旭主持喪儀。
    第二日,鳴棲隨著眾皇子公主,送五皇子出殯。
    回到鎮(zhèn)北王府。
    一關上門
    一陣陰風,拂過了她的鬢角,鳴棲下意識一怔。
    燭火飄搖之下,容闕的鬼魂就站在她的面前,目光陰森冷沉地盯著她,不住地發(fā)笑…
    容闕?
    他的亡魂,難道沒有被引魂使勾走?
    鳴棲壓住心頭的震顫,默不作聲地屏住呼吸,從他身邊擦肩而過,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。
    容闕亡魂愣了一下,沒想到鳴棲看不見他?
    他思考了許久
    忽然,身影消失。
    鳴棲猶豫了片刻,走了?
    驟然,一只手穿過她的眼睛,少女下意識眼睫顫動。
    面前是容闕鬼魅可怖的笑臉:“寶清郡主,你再裝看不見我?”
    鳴棲忍無可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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