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
    一道凄厲的叫聲自山中傳來,如一把刀刃,劃破了夜色的寧靜。
    ”救命啊!”
    從中鳥獸紛飛,喧鬧不安
    鳴棲與容時互看一眼,哭喊聲離他們不遠,兩人迅速起身,穿梭于林間。
    誰料,到的時候
    卻只看到了一地的尸體
    這里離驛站不遠,沿途車軸印深。
    ”仿佛是自官道而來,一路向我們所在的驛站而去。”
    青年神色沉重,俊顏微凝,探了幾人的脈搏,顯然剛死不久
    “以身上的痕跡來看,利刃所傷”他四下查看,“這里腳步凌亂,更像是匪徒劫殺。”
    借著月色,夜風吹來,這里的溫度都冷了幾分。
    ”嘶嘶”
    忽然,林中葉片瑟瑟作響,一道幽暗的亡魂就這么站在了容時的身后,露出一雙赤紅的眼睛,冷冷地盯著容時看!
    鋪天蓋地的戾氣就這般滾滾襲來!
    容時起了一身寒戰(zhàn)
    鳴棲擋在容時面前,趁著容時毫無察覺,雙目流光一閃,銀白色的神力迸濺
    亡魂頓時被激怒!
    鳴棲夠了夠眼睛,看得出是個少女!
    與此同時
    容時一眼便看到其中的一個少女陳尸馬車之中。
    她一身錦緞,顯然身份不菲,可卻是一身凌亂,發(fā)鬢散亂,只余下薄薄的單衣。
    尤其是一張臉,不知被什么劃得面目全非,看不出樣貌。
    “這么年輕的女子,匪徒劫財,向來無惡不作,恐怕”
    他話沒說完,已經(jīng)有些惋惜。
    亡魂大怒,雙指成抓,尖銳的指甲宛若利刃,怒吼:“別碰我!”
    ”誰允許你碰我!”
    鳴棲上前兩步,口中默念引渡的經(jīng)文,指尖流光閃爍,封在少女的眉心。
    “勿要傷人!”
    陣法將少女的亡魂封得動彈不得,少女在陣中瘋狂掙扎。
    鳴棲看了一眼她,隨后走到尸身身邊,看著還留有余溫的身體,她蹲下,將少女的衣衫合上。
    少女雙目瞪圓,臉上卻不見驚恐,只有慷慨赴死的決心。
    鳴棲一頓,果然,發(fā)現(xiàn)少女的脖頸,一枚鋼簪深深插入,直抵脊骨!
    她嘆了聲,”是自絕”
    陣法之中的少女雙眸眨動,留下一道血紅的淚水。
    在不斷的凈化下,她逐漸平息下來。
    容時看不到鳴棲和少女的亡魂,他簡單看完其他尸體,有了判斷,
    ”想必是趕路,趁著夜深之前入驛站的人,誰知遇到匪徒,誓死抵擋,眼見求生無望,也為了避免侮辱,才自絕”
    “連死都不怕,是個剛毅的人”
    容時嘆息:可惜,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呢
    陣法中的少女嗚咽了幾聲,像是一種悲戚的回應(yīng)。
    鳴棲看了眼陣法中的少女,忽然摸到了她手中死死攥住的腰牌
    “鎮(zhèn)北王-寶清”
    容時一個驚醒,匆忙走來道:“難道是鎮(zhèn)北王府的寶清郡主?”
    他經(jīng)過北漠邊境之時,還曾經(jīng)由鎮(zhèn)北王親自做宴,他見過寶清郡主崔氏!
    怎么會是她!
    陣法中少女亡魂猛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,瞪起了眼睛,死死看著容時。
    容時驚訝:“這么說她自絕,要守護的不是自己的清白,而是,鎮(zhèn)北王府的威名。”
    “鎮(zhèn)北王府鎮(zhèn)守北漠多年,斬殺無數(shù)賊子,她身為鎮(zhèn)北王府的郡主,也是一身傲骨,即便是死,也不能讓人凌辱鎮(zhèn)北王府的人。”
    容時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深深震撼。
    鳴棲倒也沒有多意外,凈化咒印結(jié)束,她看著亡魂,以她們能聽到的聲音告訴她:“我洗凈了你的怨念,不會再成為兇惡之魂,此印會送你去冥司。”
    少女點了點頭,”多謝神君”
    鳴棲與容時將寶清郡主及一行人就地埋葬。
    看著這一座座孤墳。
    寶清郡主是奉旨入京,遭匪徒劫殺,應(yīng)當向上京稟報。
    但,這個身份卻是不可多得
    鳴棲的心跳得很快,她捏緊了衣袖,盡可能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神情。
    真正寶清郡主崔氏的死因,以及埋葬何處,只有她和容時知道
    這些人怎么會找得到她的尸體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