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清盞喘息道:“皇上叫我往災區押運一批賑災糧款,讓我帶著尚方寶劍,若有貪官奸商行不義之事,可以先斬后奏。”
晚余很是意外,沒想到祁讓整天把他們騙了他的事掛在嘴邊,到了緊要關頭,仍舊對徐清盞委以重任。
這是不是說明,祁讓還是愿意相信徐清盞的?
她很想把真假祁望的事和徐清盞說一說,可祁讓就在書房里,她半個字都不敢多說,萬語千只化作一句:“你千萬要保重。”
“你也一樣。”徐清盞深深看她,萬千情緒盡收眼底,微微躬身說了聲“臣告退”,便握著寶劍沿廊廡向東走去。
“清……”晚余很小聲地叫他,手跟著抬起。
徐清盞立刻就頓住了腳步,回頭看她:“小主還有何吩咐?”
晚余的淚直往眼眶里涌,上前兩步問道:“你什么時候回來?”
徐清盞略一沉吟:“快則十天,慢則半月。”
“好。”晚余點點頭,“等你回來,就該過年了。”
過年呀?
徐清盞的眼圈也泛起血色,轉回頭,大步而去。
“我會盡快回來的。”冷風送來他嘆息般的話語。
晚余站在原地,看著他漸行漸遠,調整好情緒,請守在門外的小福子代為通傳。
小福子看著她和徐清盞說話,一直提著心吊著膽,生怕皇上突然像個幽靈似的鉆出來,把他們逮個正著。
眼下危險解除,小福子也大大松了口氣,挑簾子向里面稟道:“皇上,江美人求見。”
“進!”
里面回了干脆利落的一個字。
小福子對晚余伸手作請:“小主請吧!”
晚余微微頷首,邁步走了進去。
祁讓一身明黃龍袍坐在龍案后面,聽到她的腳步聲也沒有抬頭,筆走龍蛇不知在寫些什么。
晚余走上前,福身一禮:“嬪妾見過皇上,皇上萬福金安。”
祁讓嗯了一聲,還是沒抬頭,手上也沒停,只冷冷道:“有什么事就說吧,朕聽著呢!”
晚余聽他聲音還有些沙啞,暗暗又將他和擷芳殿里的祁望對比。
兩人平時的聲音一個冷厲,一個溫和,怎么一生病,就變得一模一樣了呢?
是不是因為生了病,就不好控制了?
晚余一面想,一面斟酌道:“嬪妾昨晚見了晉王,晉王也和皇上一樣染了風寒。”
“嗯,還有呢?”祁讓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。
他一直不抬頭,晚余想看他的表情都看不到,總感覺他像是心虛,不敢與自己對視。
她沉思片刻,試探著說道:“晉王知道嬪妾是皇上的人了。”
祁讓寫字的動作猛地頓住,終于抬起頭看了她一眼:“你承認了嗎?”
“承認了。”
“承認什么了?”
“承認是皇上的人呀!”
祁讓唇角動了動,發出兩聲清咳,又低下頭去寫字:“他是怎么知道的?”
這個反應讓晚余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他不該第一時間就問這個問題嗎,為什么還要繞個圈子才問?
他是不是轉換不過來,一時間想不到該問什么問題?
“是姐姐告訴他的,姐姐在點心里夾帶了字條。”晚余索性挑明,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還能這樣淡定。
然而,不等祁讓有所反應,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喧嘩之聲。
有人隔著簾子大聲喊道:“妖妃惑國,天降災難,請皇上即刻處死妖妃江晚余,以平息上天之怒!”
晚余驟然地聽到自己的名字,不覺臉色一變,震驚地向祁讓看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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