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遇到了劫匪,山洪,還是犯了什么錯,染了什么病?
晚余不禁憂心忡忡。
她很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。
在她看來,如果一件壞事已經發生,與其遮遮掩掩讓人不安,還不如索性講明了,讓人痛也痛得腳踏實地,哭也哭得酣暢淋漓。
回到殿里,祁讓還沒睡醒。
她也不知道該干什么,就點了一盞燈,坐在床尾出神,心里胡亂猜想著,沈長安究竟出了什么事。
不知過了多久,祁讓悠悠醒轉,見屋里一盞孤燈,滿室寂靜,心里一陣慌亂,忙撐著身子坐了起來。
見晚余默不作聲地坐在床尾,他先是一驚,隨即又松了口氣,一顆心慢慢安定下來。
“你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,朕差點以為你走了。”他搓了一把臉,嗓音還帶著些剛睡醒的沙啞。
然而,他的問話卻沒有得到回應。
晚余靜靜坐著,眼神空洞地看向虛空處,臉色也很不好,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。
祁讓直覺不對,掀開被子挪到床尾,伸手去摟她:“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?”
晚余身子一顫,像是陡然從夢中驚醒,神情慌張地看向他。
“怎么了?”祁讓微微蹙眉,又問了一遍,“出什么事了?”
晚余輕輕搖頭:“沒什么,臣妾就是閑著無聊,在發呆。”
“你覺得朕會信嗎?”
祁讓捏住她的下巴,那雙可以看透人心的鳳眸直直望進她眼底,精準地捕捉到她眼中的慌亂與不安。
“說吧,什么事,別想糊弄過去,朕要聽實話。”
晚余知道瞞不住他,只得實話實說:“先前徐清盞來見皇上,臣妾問他有什么事,他欲又止的,好像有什么事不想讓臣妾知道。”
“就這?”祁讓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瞥了她一眼,“你傻不傻,你也說了他是來見朕的,那他要說的肯定是朝堂之事,哪一件都不能讓你知道,明白嗎?”
“……”晚余眨眨眼,半信半疑,“只是這樣嗎,臣妾怎么覺得不是這樣,臣妾心里很不安,直覺這事和臣妾有關。”
祁讓輕笑出聲,拇指從她唇上蜻蜓點水般的撫過:“別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,當今天下都找不出幾件事是和你有關的,畢竟……”
他想說畢竟你家人都死完了,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收回。
晚余卻追問他:“畢竟什么?”
祁讓略一沉吟,手向下撫上她的肚子:“畢竟你在這世上也沒什么親人了,除了朕和這個家伙。”
“什么叫這個家伙?”晚余忍不住抗議。
祁讓哈哈大笑,一把將她攬進懷里:“朕說錯了,朕重新說,除了朕和這位小公主或者小皇子。”
晚余一點也笑不出來,心中仍覺不安。
祁讓見她怎么都哄不好,只得道:“你要實在不放心,朕就把徐清盞叫過來問問,倘若事情真和你有關,朕幫你擺平就是了。”
“……”晚余欲又止。
祁讓低頭,用臉頰蹭她鬢發:“怎么,你不信朕?你覺得朕擺不平?”
“不是……”晚余遲疑著不敢說。
“有話就說,朕恕你無罪。”祁讓說道,手指在她肚子上輕點了兩下,“有這免死金牌,便是有罪,朕又能把你怎么樣?”
晚余猶豫再三,還是問了出來:“要是和沈長安有關,皇上又當如何?”
“……”祁讓攬在她肩上的手猛地一僵,話語里便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:“沈長安!朕倒是把他給算漏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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