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醫給祁讓診了脈,說他確實受了些風寒,回去給他開個方子調理一下。
祁讓就隨口道:“那你順便給皇貴妃也把個脈,朕瞧著她氣色不怎么好。”
晚余說:“不用了,臣妾喝著藥呢,陳院判開的方子,補氣血的。”
她剛哭過,說話還帶著些哭腔。
祁讓說:“診個脈又不費什么事,反正太醫來都來了。”
晚余推辭不過,只好聽從他的安排。
太醫細細診過,說沒什么大礙,就是氣血不足,有些體虛,讓她回去接著喝陳院判開的藥即可。
祁讓唯恐晚余情志失常的癥狀加重,聽太醫說沒有大礙,這才放下心來。
晚余經過這一番折騰,情緒慢慢平復下來,等太醫走后,從袖袋里掏出幾張紙遞到祁讓面前。
“臣妾不是平白冤枉蘭貴妃的,這是臣妾搜集的證據,有的是徐清盞和賢貴妃幫忙查到的,有的是臣妾讓來喜和胡盡忠從那些宮女口中審問出來的,還有的是莊妃和別的妃嬪提供的。
蘭貴妃專橫跋扈,心腸歹毒,不僅害死了端妃和臣妾的孩子,還虐殺宮人,借管理六宮之便中飽私囊,替她父親打探皇上的行蹤。
她父親在朝中結黨營私,收受賄賂,她兄長在西南克扣軍餉,擁兵自重,還曾和長平王私下往來,就連她家的家奴都有欺男霸女,強占民宅的惡行,請皇上過目。”
祁讓眉心微蹙,拿起那幾張紙細細翻看:“徐清盞和賢貴妃也就算了,別的妃嬪為什么幫你?”
晚余說:“因為來喜和胡盡忠掌握了她們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,臣妾就拿這些秘密威脅她們,她們要是不幫我,我就把她們的秘密抖摟出來,她們沒辦法,只能發動她們所有的關系來幫我查證。”
“……”祁讓像看怪物似的看了她一眼,“那莊妃呢?你一開始不是懷疑她嗎,她為什么幫你?”
“她不幫我,我就把嘉華接到承乾宮去。”晚余理直氣壯道,“皇上說不是她,我愿意相信皇上,可她魏氏一族那么龐大的關系網,總得幫我干點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祁讓看她的眼神更加古怪。
“皇上看什么?”晚余問他,“皇上還是不相信臣妾嗎?”
“不是。”祁讓將那幾張紙卷起來,敲打著桌面控訴她,“說什么怕朕大過年的一個人太冷清,專程來給朕送餃子的,朕就知道你沒這么好心。”
晚余:“……這重要嗎?”
“怎么不重要?”祁讓看著碗里剩下的幾個餃子,“你要早這么說,這餃子朕堅決不吃。”
“可皇上已經吃了。”晚余說,“拿人手短,吃人嘴軟,皇上吃了臣妾的餃子,就得給臣妾行方便。”
“行什么方便?”祁讓挑眉,“你該不會想拿餃子換人頭吧?”
“那皇上換不換?”晚余反問。
祁讓又把那幾張紙攤開,指給她看:“這些都是你聽來的,或者別人打聽來的,還不能算作切實證據,光憑這些是沒辦法給人定罪的。”
“定不了罪,至少可以抓起來審一審吧?”晚余目光灼灼看著他,不容他回避,“蘭貴妃的父兄臣妾沒資格審,審她本人還是有資格的吧?”
祁讓見她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,抬手捏了捏眉心:“此事非同小可,你確定你能做到絕對的公正嗎?”
晚余想了想,說:“臣妾可以和靜安太妃一起審理,還可以叫上東西十二宮的主位妃嬪去旁聽。”
祁讓搖頭:“不行,靜安太妃疼愛你,那些人有把柄在你手里,肯定也會偏向你。”
晚余頓時冷下臉:“皇上想包庇蘭貴妃就直說,何必找這么多借口。”
“朕說的是事實。”祁讓攤手,“你若連這話都聽不進去,又怎能做到公平客觀。”
晚余無法反駁,問他:“那怎么辦?”
祁讓清了清嗓子,正色道:“朕可以陪你一起審理,但朕有個條件。”
“什么條件?”晚余問。
祁讓深深看她,眸光幽暗:“朕想要你留下來陪朕……守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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