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晚余以為他要反悔的時候,他才幽幽道:“你大晚上的來找朕就是為了這事兒?”
晚余一個“是”字已經到了嘴邊,突然靈機一動,又臨時改了口:“皇上出去了一整天,臣妾放心不下,特地來看皇上的,想到這事就捎帶著問了一句,皇上一九鼎,就算臣妾不問,您也不會食的,對吧?”
祁讓:“……”
她不是情志失常了嗎,怎么反倒比從前嘴甜了?
雖然能聽出來是在哄他,但至少是個改變。
他愿意被她這樣哄騙。
“朕沒忘,朕記著呢,放心吧!”他拉過她的手,將她上下打量,“朕這幾天忙,沒顧上去看你,你有沒有好好吃飯?”
“有啊,臣妾每天都吃很多。”晚余說,“臣妾答應了徐清盞,每天都要長一斤肉。”
祁讓皺了皺眉,神情變得古怪:“你好好吃飯就是為了他?他的話這么管用嗎?”
晚余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頓時緊張起來,唯恐他下一刻就要發瘋,連忙找補道:“不是,太醫也叫臣妾多吃飯的,臣妾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,臣妾如今已經是皇貴妃了,太瘦了沒有氣勢,還怎么艷壓群芳?”
她太緊張了,有點慌不擇,祁讓被她逗得唇角上揚:“艷壓群芳?你是想說震懾六宮嗎?”
“嗯,對……”晚余很是尷尬。
祁讓正色道:“別聽徐清盞的,你又不是小豬崽,一天一斤那還得了,一天半斤就差不多了。”
晚余:“……”
有什么區別嗎?
算了,反正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復,別的也懶得計較,趕緊離開才是正經。
“臣妾記下了,皇上既然累了,就早點歇息吧,臣妾不打擾了。”她抽出手,對祁讓福身一禮,就要告退出去。
祁讓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了懷里:“大晚上的跑來跑去不冷嗎,你身子這么虛弱,萬一著了風寒,正事兒都要耽誤了。”
晚余婉相拒:“沒事的,臣妾回去喝碗姜湯就好了。”
祁讓立時冷下臉:“寧愿喝姜湯都不愿和朕睡,朕這里是龍潭虎穴嗎?人都說過河拆橋,你這還沒過河呢,就想把橋拆了?”
“臣妾沒有……”晚余還要再爭取,視線落在他纏著白布的手腕上,后面的話硬生生打住,妥協道,“臣妾留下也行,就是,可不可以純睡覺?”
祁讓本來是在嚇唬她,聽她這么說,差點破功,清了清嗓子道:“朕是那種沒定力的人嗎,只要你別招惹朕,朕絕對不碰你。”
晚余才不信他,被迫脫衣上了床,貼著里側的墻睡下,躲瘟神一樣躲著他。
祁讓看著兩人之間空出的縫隙,沒好氣道:“怎么,這里還有別人要來嗎?”
“……”晚余很是無語,只好又往他那邊挪了挪。
祁讓還是不滿意,拍著那空隙,叫她再過來一點。
晚余就又挪過去一點。
祁讓揶揄道:“邊境那些部族要是像你這樣禮貌就好了,兩國永遠打不起來。”
晚余無以對,只得又挪了挪。
祁讓實在不耐煩,伸手將她撈過來摟進了懷里,語氣強硬道:“你只管這樣睡,看朕會不會動你。”
晚余無奈,只好僵硬地躺在他懷里,心里只盼著他不要發瘋就好。
“睡吧!”祁讓揮手熄了燈,寢殿陷入一片黑暗。
晚余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,他還真沒有亂動,沒過多久,耳畔就響起了他均勻平穩的呼吸聲。
看來他是真的累了。
晚余慢慢放松下來,閉上眼睛,在他懷里沉沉睡去。
她想,今晚是最后一次。
等她把害死梨月的幕后之人揪出來,就不用再和祁讓虛與委蛇了。
到那時,如果祁讓還不肯放過她,她就隨梨月而去,給這糟爛的人生做個了結。
她死了,沈長安也能解脫了。
京中那么多愛慕沈小侯爺的名門閨秀,總有一個人能與他白頭偕老的。
這一世,他們終究只能遺憾收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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