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長若聽聞她這邊出事,一定會想辦法保她的。
兄長常年為朝廷鎮守邊關,戰功赫赫,她就不信,皇上還能拂了兄長的面子。
況且江晚余就算收集到她什么罪證,頂多是些陳芝麻爛谷子,她根本沒什么好怕的。
正想著,外面有人高喊:“皇上駕到,皇貴妃駕到!”
眾人忙收起心思,起身恭迎。
棉簾高高挑起,祁讓一身明黃龍袍,攜著晚余的手走了進來。
他平時走路總是龍行虎步,氣勢非凡,今天為了配合晚余,特地放慢了步調,但那懾人的壓迫力卻絲毫未減,所過之處,人人屏息靜氣。
蘭貴妃說是不怕,看著兩人一步一步靠近,也是不自覺屏住了呼吸,心一下子慌亂起來。
祁讓和晚余走到靜安太妃面前,給靜安太妃行禮問安。
靜安太妃免了兩人的禮,等祁讓和晚余在她身旁落了座,便開口直奔主題,問祁讓有什么事要說。
祁讓面色沉沉看向蘭貴妃,也是直奔主題:“皇貴妃向朕檢舉,說梨月公主和二皇子的死都和你有關,朕想聽聽你怎么說?”
此一出,整個大殿頓時靜得落針可聞,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齊刷刷看向蘭貴妃。
蘭貴妃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,也沒想到祁讓會這么直接,上來就給她扣了這么大一個罪名。
“臣妾冤枉,臣妾沒有害過梨月公主和二皇子,皇上不要聽信皇貴妃的一面之詞。”
她起身下跪,面向祁讓,委屈又憤恨:“臣妾自己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,臣妾從來沒有拿孩子的事攀扯任何人,怎么別人的孩子沒了,卻都來攀扯臣妾呢?
臣妾到底做錯了什么,要平白承受這樣的冤屈,難道這闔宮上下,就臣妾最好欺負嗎?
皇上再怎么偏疼皇貴妃,也不能什么都聽她的吧?”
祁讓說:“這么大的事,朕不會聽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,朕之所以把后宮眾人都召集過來,就是要給你辯解的機會。
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冤枉的,就和皇貴妃當面說清楚,如果事實證明的確是你干的,你也不要寄希望于你的父兄能保你平安。
到那個時候,誰也保不住你,你裴氏滿門都會被你連累。”
蘭貴妃并沒有被他唬住,只覺得難過:“臣妾入宮七年,對皇上一心一意,敬之愛之,從沒想過有一天會以被告的身份面對皇上。
皇上縱然再不喜歡臣妾,也不該讓臣妾受這樣的屈辱,她江晚余自己都是罪臣之女,有什么資格審問臣妾?”
“姐姐此差矣。”賢貴妃在旁邊插了一句,“后宮尊卑看的不是出身,而是位分,皇貴妃是六宮之首,怎么沒資格審問姐姐?
姐姐說得委屈,可知單憑你不敬重皇貴妃,直呼皇貴妃大名這一條,皇上就可以治你的罪了?”
蘭貴妃驀地轉過頭,惡狠狠瞪了她一眼:“你給本宮閉嘴,本宮說話,輪不到你插嘴!”
賢貴妃不氣不惱,臉上甚至還帶著笑:“我與姐姐平起平坐,怎么就不能說話了,姐姐當著皇上和太妃的面尚且如此囂張跋扈,可見平時對待其他人是什么做派。”
“你……”
蘭貴妃頓時氣得粉面通紅,恨不得過去給她一巴掌。
“好了,你冷靜一下。”靜安太妃及時出聲叫住了她,“皇貴妃是六宮之首,皇上讓她問話再正常不過,你有冤屈就說出來,一直發火有什么用?”
蘭貴妃被靜安太妃提醒,回過味來,強壓心中怒火,憋屈地看向晚余:
“梨月的事著實與我無關,倘若我有什么讓娘娘懷疑的地方,請娘娘明示,我自會一一解釋。”
晚余靜靜看她,神情無悲無喜。
片刻后,才緩緩開口道:“蘭貴妃,我曾經受過你的恩惠,也曾經受過你的磋磨,哪怕你日日夜夜盼我死,我都念著你那點恩情,從未對你起過殺心,可你千不該,萬不該,不該對我的孩子下手,你可以否認,也可以狡辯,但是今天,你這條命我要定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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