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讓冷冷瞥了他一眼,倒也沒反對(duì),目光森冷掃過眾人:“都給朕回去老實(shí)待著,今日之事,不許任何人私下議論。”
眾妃嬪全都不服,但見晚余都被他罰了禁足,便都低下頭不敢吭聲。
祁讓命那兩個(gè)侍衛(wèi)把蘭貴妃押去慎刑司行刑,行刑完畢,就把她直接送去冷宮。
蘭貴妃撿回一條命,一時(shí)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悲哀。
入宮七年,盛極一時(shí),而今卻被降為最低等的采女打入冷宮。
她和江晚余,真是兩個(gè)極端。
她被兩名侍衛(wèi)架住,臨行前,不無諷刺地看向晚余:“看來皇貴妃的豪壯語要落空了,本宮就算再不受寵,也不是你可以隨意拿捏的。”
晚余不說話,默默地看著她被侍衛(wèi)架走。
祁讓急著回乾清宮,叫了晚余一聲:“晚余,朕……”
晚余冷冷瞥了他一眼,拂袖而去。
“娘娘,您慢點(diǎn)兒。”胡盡忠忙跟上去扶住她。
晚余經(jīng)過徐清盞身邊,徐清盞張了張嘴,最終什么也沒說,站在原地看她離開。
其余妃嬪也和徐清盞一樣,默默地看著她離開。
皇上整天愛江晚余愛得死去活來,原來也不過如此。
一場(chǎng)聲勢(shì)浩大的審判就這樣窩窩囊囊地宣告結(jié)束,眾人各回各宮,意興闌珊。
蘭貴妃在慎刑司挨了三十杖,被送去了冷宮。
先前的冷宮被晚余一把火燒了,現(xiàn)在的冷宮,是一座更為偏僻的廢棄宮殿。
從貴妃一下子變成了最末等的采女,身邊服侍的人只剩下貼身宮女雀梅,和前年冬天的晚余一樣,主仆二人相依為命。
雀梅看著蘭貴妃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后背,難過得直掉眼淚。
蘭貴妃趴在充滿霉味的床上,不知是在安慰她,還是在安慰自己:“皇上再偏心江晚余,不也沒把本宮賜死嗎,有父親和兄長在,本宮一定會(huì)東山再起的。”
雀梅卻沒有那么樂觀。
冷宮這么冷,娘娘又傷成這樣,不知道能撐過幾天。
也許等不到尚書大人和裴大將軍發(fā)力,她們主仆二人就凍死餓死在這荒涼之地了。
這樣死去,倒還不如一根白綾一杯毒酒來得痛快。
蘭貴妃不是認(rèn)命的人,入夜后,就讓雀梅出去打探消息,想辦法給她父親兄長送信。
雀梅不放心她一個(gè)人,被她斥責(zé)了幾句,才忐忑不安地離去,臨走把自己的銀簪子給了她,讓她拿著防身。
蘭貴妃嗤笑:“本宮已經(jīng)淪落到這步田地,還有什么好防的,這陰森晦氣的地方,誰會(huì)愿意踏足?”
雀梅抹著眼淚走了。
蘭貴妃獨(dú)自在床上趴了一會(huì)兒,唯一的一盞燈也油盡燈枯,搖搖晃晃地熄滅了。
四周陷入一片漆黑,墳?zāi)拱愕募澎o。
不知過了多久,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。
緊接著,破舊的木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。
“雀梅,是你回來了嗎?”
蘭貴妃叫了一聲,無人應(yīng)答,只有輕微的腳步聲向她靠近。
“誰?”蘭貴妃的聲音有點(diǎn)發(fā)顫,掙扎著想要爬起來。
下一刻,一片冰涼而鋒利的刀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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