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點,一天中人最困倦,警惕性最低的時刻。
一名戴著口罩的醫生推著一輛裝著藥品的推車,走到傅星野的病房前。
“例行查房和打針。”醫生將記錄板上一處需要“緊急處理”的醫囑指給保鏢看。
保鏢仔細核對了工牌上的照片和名字,側身開了門。
病房內只亮著一盞昏暗的壁燈,光線昏暗。
病床上,傅星野安靜地躺著,身上連接著各種監測儀器,舒蔓躺在陪護床上,似乎因極度疲憊而沉沉睡去。
醫生先走到了舒蔓的面前,確認她毫無察覺,然后轉向病床。
他的目光落在傅星野露插著留置針的手臂上,從推車下層一個不起眼的保溫盒里,取出了一支預先準備好的無色透明針劑。
針劑里,是高濃度的致命藥物,一旦注入靜脈,會在極短時間內引發心臟驟停,偽裝成病情突然惡化的假象。
就在他打上針就可以完成任務時!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,力道之大,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!
病床上本應昏迷不醒的傅星野,此刻正睜著雙眼,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
“你!”醫生的另一只手本能地摸向腰間隱藏的匕首,但傅星野不緊不慢地從被子下拿出一把槍頂在他的腦門上。
“你的刀快?還是我的槍快?”
“你怎么能有槍!這一定是假的!”醫生嘴硬,依舊沒有放下手里的刀。
傅星野邪魅一笑,“你覺得不可能的事,在我這都是輕而易舉。”
“更何況像我這樣的人,想讓我死的人都排到了法國,我當然要買點小玩具防身了。”
凌晨的月色照進屋來,讓傅星野的表情顯得更加陰森。
“陳遇!你說對不對啊?”
陳遇臉上的口罩被傅星野摘下。
他身體一抖,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。
“我大伯對你可真好啊!給你治病,供你讀書,讓你進公司,收你做義子,現在還培養你成為一名殺手,你說,”傅星野伏下身來,和他視線拉平,“他這種奸商,怎么突然發了善心,在茫茫人海找到你,拯救你呢?
“你,你什么意思?”陳遇當然聽出了傅星野的話外音,這么多年他也想過這個問題,可是他實在想不出答案。
“當然是有意思的意思,給你看看這個。”傅星野放下槍,將床頭的文件扔給了陳遇,“你的親生父親陳數就是當年開車撞死我媽的兇手。”
“不可能!你騙人!”陳遇情緒激動直接站起身來,“我母親說他早就死了!”
“他確實死了,他用他的命換了你的命,但是如果你爸在地下知道你被傅懷云利用,他一定會死不瞑目吧!”
陳數不敢置信,他顫抖地打開了手里的資料,看到親子鑒定他才確認,自己的父親真是陳數。
他想起當年電視報道傅家新聞時,母親哭紅的眼,兒時的他還問母親為什么哭,母親只是抱著他搖了搖頭。
一切都連上了,他一直追尋的真相,原來如此殘忍!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父親母親分開了,但是他知道他信錯了人!所謂的“恩情”都是沾滿鮮血的謊。
“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陳遇知道,傅星野肯定不會平白無故地告訴他這些往事。
“我需要你回到傅懷云的身邊,裝作什么都不知道,告訴他我已死。”傅星野拿出一個芯片,“把它裝到傅懷云的手機里,你的任務就結束了。”
“你會殺了他嗎?”陳遇接過芯片揣進兜里。
“怎么?還舍不得?”傅星野皺眉問道。
“不是,我只是希望我在現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