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的聲音低沉,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煩躁和……某種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、被刺痛的占有欲。
他幾乎是脫口而出,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和質(zhì)問:
“傅語聽,你怎么穿成這樣?”
陸景的目光如同探照燈,緊緊鎖在傅語聽那身驚心動魄的露背禮服上,那雪白的肌膚和優(yōu)美的線條在璀璨燈光下刺得他眼睛生疼,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。
這話一出,周圍的空氣仿佛又安靜了幾分。
不少看好戲的目光在陸景、徐茜和傅語聽之間來回逡巡。
傅語聽依舊保持職業(yè)性的微笑:“我知道不好看,肯定沒有徐妹妹好看。”
傅語聽加強“徐妹妹”三個字,頗有些嘲諷的意味。
但其實心里在瘋狂冷笑:
關(guān)你屁事?
你算哪根蔥?
穿成什么樣還需要向你報備?
陸景被傅語聽的話嗆的無以對,她確實比徐茜好看,他看了看徐茜再看了看傅語聽,此時無勝有。
徐茜的臉“唰”一下漲得通紅,隨即又變得慘白,精心維持的甜美笑容徹底碎裂,只剩下難堪和扭曲的恨意。
她抓著陸景手臂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(jié)泛白。
此時蘇欲站在酒會門口,身上這件v家的高定禮服,是上個季度的款,但也是她費盡心思才弄到手的。
優(yōu)雅的香檳金,精致的蕾絲刺繡,流暢的魚尾裙擺,完美襯托出她引以為傲的身材曲線。
今晚,她蘇欲,必定是陸氏酒會上最令人矚目的名媛淑女。
然而,當她如同驕傲的孔雀般步入觥籌交錯的酒會大廳時,預想中聚焦的鎂光燈和驚艷贊嘆卻并未降臨。
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奇特的、壓抑的騷動。
賓客們成群,低聲議論著,目光卻像被磁石吸引般,齊刷刷地投向同一個方向——
大廳入口附近的一個小小風暴中心。
那里仿佛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,凝聚著緊張、震驚、甚至一絲看好戲的興奮。
蘇欲臉上完美的笑容出現(xiàn)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痕。
怎么回事?
難道有什么比她更“重量級”的人物駕臨?
她壓下心頭的不快,維持著優(yōu)雅的姿態(tài),不動聲色地向人群聚集的中心靠近。
越靠近,那種緊繃的、一觸即發(fā)的氣氛就越發(fā)濃烈。
當她終于撥開幾個擋在前面的賓客,看清了風暴中心站著三個人。
是陸景和徐茜。
還有一個女人。
那個女人背對著她,但那身禮服深海藍的星空,極致簡約又驚心動魄的剪裁,后背大片雪白的肌膚在璀璨燈光下如同上好的羊脂玉。
那是v家剛剛發(fā)布的、傳說中獨一無二的孤品高定!
她微微側(cè)過來一點身姿,她終于看清那個女人。
傅語聽!
竟然是傅語聽。
蘇欲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。
她費盡心思借來的“過季”高定,在傅語聽身上這件當季孤品面前,瞬間被秒殺成了笑話。
一瞬間,空氣仿佛凝固了。
陸景和徐茜顯然也看到了突然出現(xiàn)的蘇欲。
“大嫂。”
“大嫂。”
兩個清晰無比、帶著同樣稱呼的聲音,如同兩道驚雷,同時劈在寂靜的會場角落。
蘇欲顯然很享受這個稱呼,剛剛眼神里嫉妒的恨意已經(jīng)被得意嬌縱取代。
傅語聽不知道在哪使得狐媚子手段才得到了v家的新款高定。
她堂堂蘇氏的大小姐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小小的秘書。
她看了看周圍的氣氛不太對。
看來她來之前發(fā)生了一段很不愉快的事,徐茜面上的嫉妒有些浮出表面,就算她畫了很精致的妝也有些遮蓋不住。
在回頭看到了陸景那左右搖擺的目光,看來還是有些地方可以利用的。
雖然今天徐茜告訴了她今晚準備施行的計劃,但是現(xiàn)在收點利息也不錯。
她有些裝作不經(jīng)意的說著:“景看來很喜歡傅秘書這條裙子呢,準備給茜茜買一條嗎?”
蘇欲隨后給了徐茜一個眼神。
陸景只覺得這個所謂的“大嫂”有點多事,金絲眼鏡下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。
就在這時,徐茜眼底的惡毒幾乎要凝成實質(zhì)。
她看著傅語聽那身刺眼的、價值連城的禮服,看著周圍人投向傅語聽的驚艷目光,再看看陸景那失魂落魄盯著傅語聽的樣子,一股毀滅一切的沖動沖垮了理智。
她假裝被陸景的動作帶得一個趔趄,身體“不小心”地往前一撲,手里端著的、盛滿了香檳的高腳杯,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,朝著傅語聽那件深海藍的曳地長裙?jié)娏诉^去!
“哎呀!”徐茜驚呼一聲,聲音里充滿了刻意的驚慌和無辜。
琥珀色的液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弧線,眼看就要潑灑在傅語聽那如同星河流淌的裙擺上!
周圍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。
傅語聽眼神驟然一冷。
她反應(yīng)極快,身體已經(jīng)做出了后撤的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