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語聽吃完早餐緩緩起身,轉過頭那雙清冽的眼眸直視著薄行洲,里面沒有絲毫猶豫或請求,只有清晰無比的決定和冷靜的權衡。
“薄行洲,”她開口,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:“我需要你把我調回嘉禾。”
薄行洲深邃的眼眸幾不可察地瞇了一下,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,瞬間穿透她平靜的表象,直抵核心。
難道她還忘不了陸景?
怎么會又想回嘉禾?
他沒有問“為什么”,也沒有流露出任何被冒犯或質疑的情緒。
只是尊重著她的情緒,不管她做什么決定。
“好。”薄行洲輕飄飄地一句話卻壓著千斤重的重量。
傅語聽得到了回應轉頭上樓去換衣服,今天嘉禾估計又有人要急了。
這些年,她替嘉禾打下的江山,積累的資源和人脈,不能就這么白白便宜了陸景。
那是她的心血,是她在傅氏被傅文城架空,在陸家寄人籬下時,唯一能抓住并壯大的力量。
她要連本帶利地拿回來。
————
嘉禾大樓。
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躁動。
茶水間、格子間、甚至走廊拐角,都充斥著刻意壓低的議論聲。
“聽說了嗎?傅秘書…哦不,現在該叫“傅顧問”要回來了!”
“真的假的?不是被陸總親自調去陸氏總部了嗎?這才幾天?”
“誰知道呢!通知都發了,今天就到崗!據說……
是降職回來的!”
流蜚語如同毒藤,在暗處瘋狂滋長。所有人都認定了:
傅語聽是犯了錯誤,灰溜溜地“發配”回來的。
陸氏總裁親自下的調令,在這些人眼里,就是最有力的佐證。
若非厭惡至極,怎會如此“處理”?
副總辦公室內,徐茜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份由薄行洲辦公室直接簽發的、關于傅語聽即日調回嘉禾擔任“特別項目顧問”(一個看似好聽實則被架空、遠離核心的虛職)的正式通知,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。
巨大的狂喜和扭曲的快意在她胸腔里沖撞!
回來了,
傅語聽居然回來了!
還是以這種近乎被“退貨”的方式。
“哈哈哈…”徐茜忍不住低笑出聲,涂著精致蔻丹的手指狠狠攥緊了鼠標:
“傅語聽啊傅語聽,你也有今天!我還以為你攀上高枝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呢,原來在薄行洲眼里,你也不過如此,沒什么能力。”
“很好!非常好!”徐茜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,“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偏要闖回來!既然你落到了我徐茜的地盤上…”
她猛地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著樓下。
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正緩緩駛入嘉禾的地下停車場入口。
即使隔著距離,徐茜也能認出,那是傅語聽的車。
“傅語聽,”徐茜對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露出一個淬了毒般的甜美笑容:
“上次在宴會上算你走運!這次,在我的地盤,我要你生不如死!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,百倍奉還!”
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傅語聽在嘉禾處處碰壁、被所有人排擠孤立、被自己踩在腳下肆意羞辱的凄慘模樣。
甚至……
她心頭一陣火熱,既然蘇欲名聲也臭了,而且薄行洲也看起來對傅語聽沒什么意思,那她徐茜……是不是就有機會了?
陸景雖然很好,但薄行洲那可是真正的云端人物。
他畢竟是老大,陸家和t·z都是最頂級的存在。
就在徐茜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復仇和野望美夢中時,傅語聽的車已經停穩。
車門打開,傅語聽邁步下車。
她依舊穿著剪裁利落的高級套裝,妝容精致,脊背挺得筆直,臉上沒有任何被“厭棄”的頹唐或失落,只有一片深海般的平靜。
她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嘉禾高聳的大樓,仿佛只是踏入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場所。
然而,當她踏入嘉禾一樓大堂的瞬間,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瞬。
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,都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她身上。
好奇、探究、幸災樂禍、鄙夷、同情……復雜的情緒交織成一張無形的大網。
前臺小姐的笑容有些僵硬:
“傅秘……傅顧問,歡迎回來。您的工位在23樓項目協調部b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