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語聽只覺得一股混合著荒誕、震驚、鄙夷和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酸溜溜的怒火直沖腦門。
她簡直要被這魔幻的現(xiàn)實氣笑了。
她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,生怕不小心笑出聲或者罵出聲,但身體卻因為憋笑和震驚而微微顫抖。
聽聽。
聽聽這虎狼之詞。
薄行洲,我看你怎么接。
不過上次監(jiān)控畫面徐茜難道也是因為勾引薄行洲被打斷腿嗎?
辦公室內(nèi),短暫的沉默。
薄行洲終于抬起了頭。
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燈,直直地射向徐茜。
那眼神里沒有任何被誘惑的波動,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,仿佛在看什么令人厭惡的臟東西般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冰冷嘲弄。
徐茜被他看得心底發(fā)毛,臉上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。
薄行洲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,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,反而充滿了輕蔑。
他沒有直接回答徐茜的邀請,而是慢條斯理地拿起了桌上的內(nèi)線電話。
在徐茜困惑和不安的目光中,薄行洲修長的手指按下了幾個鍵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電話很快被接通。
薄行洲對著話筒,聲音清晰、平靜,帶著絕對的權(quán)威,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徐茜的心上:
“我是薄行洲,請立刻派人上來,‘請’閑雜人等離開。”
薄行洲那冰冷的逐客令如同最后的宣判,重重砸在徐茜的心上。
巨大的恐懼和羞辱讓她渾身血液都涌向了頭頂,臉色由慘白轉(zhuǎn)為一種瀕臨崩潰的漲紅。
她看著薄行洲重新拿起文件,那副徹底無視她的姿態(tài),比任何語的羞辱都更讓她難堪。
“你……!”徐茜如同被狠狠抽了一耳光。
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,只剩下難以置信的慘白和扭曲的怨毒。
他竟然叫保安?!
把她當成什么了?!
薄行洲終于放下電話,目光第一次真正地、冰冷地落在徐茜那張寫滿怨恨和驚恐的臉上。
他沒有說話,只是那眼神里的壓迫感和毫不掩飾的輕蔑,比任何語都更有力。
徐茜被他看得渾身發(fā)冷,最后的勇氣也被徹底擊潰。
她想起來那次在地下停車場被扭斷的手臂。
她真的是瘋了才會找這個瘋子!
她死死地捏緊了自己的手指甲,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帶來鉆心的疼痛,才勉強維持住最后一絲理智沒有當場發(fā)瘋。
她在心里用最惡毒的語詛咒著薄行洲全家!
她得不到薄行洲,但她絕不能失去陸景這最后的依靠。
不能讓保安看到她。
不然一切都完了。
巨大的危機感和對陸景的依賴壓倒了被驅(qū)逐的恐懼。
徐茜猛地一跺腳,連掉在地上的文件夾都顧不上撿,甚至沒再看薄行洲一眼,直接轉(zhuǎn)身,帶著一身狼狽和沖天的怨氣,踩著細高跟,沖出了辦公室,用力甩上了門。
辦公室里瞬間恢復(fù)了安靜,只剩下那聲回響的余韻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濃郁香水味。
薄行洲嫌惡地皺了皺鼻子,仿佛那味道是什么劇毒污染物。
他伸手,按下了桌上的空氣凈化器開關(guān)。
處理完了這只嗡嗡作響、惹人心煩的“蒼蠅”,薄行洲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扇緊閉的衛(wèi)生間門上。
他屈起手指,用指關(guān)節(jié)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桌面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他的聲音恢復(fù)了平靜,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清晰地傳入衛(wèi)生間內(nèi):
“傅秘書。”
“還要在里面待多久?”
“需要我親自進去‘請’你出來嗎?”
那“請”字被他咬得意味深長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和威脅。
衛(wèi)生間內(nèi),傅語聽早已停止了無聲的“臥槽”,正屏息凝神地聽著外面的動靜。
薄行洲這男人怎么這么帥!
徐茜這個綠茶終于有人能收拾了?
對誰都發(fā)騷。
也不看這是誰的老公?
傅語聽!
你怎么還自豪起來了!
心里默念三遍:我們是協(xié)議婚姻。
聽到薄行洲的“邀請”,停止了莫名其妙的想法,深吸一口氣,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頭發(fā)和并不凌亂的衣襟,然后擰開門鎖,推門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