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語聽的心臟猛地一沉。
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。
她猛地撲到門邊,用力擰動門把手。
紋絲不動。
再用力擰,依舊不動。
門被從外面徹底鎖死了。
“誰?!開門!”傅語聽用力拍打著厚重的實木門板,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。
門外,一片死寂。
沒有任何回應。
剛才那個服務生早已不知所蹤。
走廊里空無一人。
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她。
不僅要她落水,還要將她困在這里。
接下來呢?
她會做什么?
制造“意外”?
還是讓人發現她衣衫不整地與誰在一起?
呵,那就試試看。
她環顧四周,巨大的落地窗是封死的。
唯一的房門被鎖死。
手機在落水時掉進了泳池。
這是一個精心布置的囚籠。
一個等著將她吞噬的陷阱。
就在這時,她猛地想起什么。
手指因為寒冷有些顫抖,卻異常堅定地探向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個小巧手包,落水時被她下意識死死攥在手里,此刻雖然濕透,但似乎還有救。
她拉開拉鏈,不顧濕漉漉的內襯,快速摸索著指尖觸碰到一個包裹在防水密封袋里的長方形物體。
備用手機。
她真當老娘是傻的,一點后手都不留?
這備用手機和緊急聯絡人,是她經歷太多風雨后養成的習慣。
她迅速撕開密封袋,不顧屏幕上的水珠,憑借肌肉記憶快速解鎖,找到一個加密通訊錄里唯一的名字文韻知。
電話幾乎在撥出的瞬間就被接通,文韻知帶著慵懶戲謔卻隱含銳利的女聲傳來:
“喲,聽聽寶貝?這個點找我,想我了?”
“韻知!”
傅語聽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緊繃和急切:
“我被人鎖在方羽澤生日宴的客房里了。三樓,幫我打開。還有,查清楚是誰做的。”
電話那頭慵懶的氣息瞬間消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令人膽寒的殺伐之氣:
“什么?!”
文韻知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難以置信的怒意:
“哪個不長眼的雜碎敢困住我的聽聽?找死!等著。給我三十秒。”
電話沒有掛斷,傅語聽能聽到那邊傳來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鍵盤敲擊聲,速度快得如同疾風驟雨。
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。
傅語聽背靠著冰冷的門板,屏住呼吸,警惕地傾聽著門外任何一絲動靜。
突然。
“滴,咔噠!”
一聲極其輕微的電子音響起,緊接著是鎖舌彈開的清脆聲音。
門開了。
傅語聽沒有絲毫猶豫,猛地拉開門。
門外走廊空無一人,只有壁燈散發著柔和卻詭異的光芒。
她迅速閃身而出,反手又將門“咔噠”一聲輕輕關上,重新反鎖。
動作一氣呵成,仿佛從未有人出來過。
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。
她要弄清楚是誰干的。
她放輕腳步,如同貓一般,貼著墻壁,悄無聲息地向走廊拐角處潛行。
就在即將到達拐角時,一陣刻意壓低的交談聲傳了過來。
傅語聽立刻將自己隱藏在巨大的綠植陰影里,屏住呼吸。
是蘇欲和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那個女人,正是剛才引她上樓、鎖門的服務生!
“事情辦好了嗎?”
蘇欲的聲音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急切和興奮,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“辦好了,蘇小姐。”
服務生的聲音帶著邀功的諂媚:
“按您的吩咐,人已經鎖在里面了,電話線也斷了。薄總他現在在樓上的套房,房間都布置好了。”
服務生刻意壓低了聲音,帶著一絲曖昧的暗示:
“他好像很關心那位傅秘書,特意要了樓上的房間休息……”
“什么?!”
蘇欲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尖銳的嫉恨和難以置信:
“他去樓上房間了?!他怎么會……”
他怎么會這么在意一個秘書?
難道傅語聽手里有他的把柄?
威脅他?
肯定沒錯!
該死的傅語聽!
服務生似乎被蘇欲的激動嚇了一跳,唯唯諾諾不敢接話。
“我先去應付下方羽澤,等下在過來。”蘇欲聲音冰冷,轉頭走去電梯處。
躲在暗處的傅語聽,將這番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在耳中。
心中瞬間豁然開朗,同時也涌起滔天怒火。
蘇欲!
是她在背后搞鬼。
鎖門是她指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