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場景落在那些尚未散去的熱衷于吃瓜的同事們眼里,就完全變成了另一番景象:
“哇,身價過億的老板都要親自接老婆下班,不像我家那個!”
“真羨慕啊,霸道總裁接小嬌妻下班。”
“不過他們怎么不開一輛車走啊?”一個稍微遲鈍點的同事問道。
旁邊立刻有人用“這都不懂”的語氣解釋道:
“笨啊!人家是頂級豪門,思媛自己開的車也不便宜,肯定是各開各的車來的唄。難道讓思媛的車扔公司停車場啊?說不定約好了去哪里匯合呢!”
“哦——原來如此!”
眾人恍然大悟,臉上又重新浮現出羨慕和懂了的表情。
而剛剛走到門口的傅語聽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她面無表情,仿佛什么也沒聽到,徑直朝著與那兩輛焦點車輛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傅語聽的身影清冷而挺拔,步伐平穩,聽不出絲毫紊亂。
偶爾有相熟或僅僅是面熟的員工注意到她,連忙收斂起臉上吃瓜的興奮,換上恭敬或略帶拘謹的表情,低聲打招呼:
“傅總好。”
“傅總下班了。”
傅語聽只是微微頷首,目光甚至沒有過多偏移,算是回應。
她周身仿佛自帶一層無形的屏障,將外界的喧囂與議論隔絕開來,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搭話。
直到她走遠,身影消失在停車場另一端的拐角,剛才那群議論紛紛的同事才仿佛解除了靜音模式,重新聚攏起來,話題卻自然而然地轉向了剛剛離開的傅語聽。
“唉,這么一看,跟思媛比起來,傅總好像有點……可憐啊?”
一個女同事小聲說道,語氣里帶著一絲復雜的同情。
這話立刻引起了共鳴。
“是吧是吧!我也覺得。你看薄總都親自來接思媛,你們誰見過傅總那個未婚夫陸總來接她下班?”
“別說來接了,好像連一起逛街吃飯的新聞都沒被狗仔拍到過吧?也太低調了,低調得有點不正常了。”
“對啊,思媛和薄總都被拍到高清圖了。傅總和她未婚夫……感覺就像是商業合作伙伴,一點熱戀或者未婚夫妻的感覺都沒有。”
“嘖,能力強、家世好又怎么樣?感情不順啊。感覺她整個人冷冰冰的,可能男人都不太喜歡這種類型吧?還是思媛那種會撒嬌的比較惹人愛。”
就在這種廉價的同情和揣測即將彌漫開時,一個稍微清醒點的同事嗤笑一聲,打斷了她們:
“得了吧你們!一個個拿著幾千塊的工資,操心人家身價不知道多少個億的傅總可不可憐?先可憐可憐自己這個月的花唄還完了沒?房租交了嗎?”
“就是!傅總再‘可憐’,人家開的車我們一輩子都買不起,住的房子我們廁所都買不起,手指頭縫里漏點都夠我們吃一年了。醒醒吧姐妹們,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多賺點錢。”
一針見血的現實瞬間戳破了那點虛假的同情泡沫。
眾人愣了一下,隨即訕笑起來。
“哎呀,也是哦……”
“散了散了,趕緊擠地鐵去,晚高峰又該人擠人了。”
“走了走了。”
人群很快散去,剛才關于傅語聽“可憐”的議論,就像一陣微不足道的風,吹過就散了。
車庫旁。
傅語聽剛用鑰匙解鎖了車門,拉開車門準備坐進去。
包里的手機卻再次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。
她動作一頓,拿出手機,屏幕上閃爍的依然是那個名字——
薄行洲。
她微微蹙眉,心里劃過一絲驚訝。
這個時候,他不應該是和那位剛剛在新聞里被坐實了“薄太太”名分的傅思媛在一起嗎?
或者至少,不應該在你儂我儂的約會嗎?
怎么會又打電話給她?
大概率……是按錯了吧。
她不想再自討沒趣,指尖劃過,再次干脆地掛斷了電話。
隨手將手機扔進副駕駛座,彎腰準備上車。
“薄太太,”
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,突然從她身后不遠處響起:
“怎么回事?火氣這么大?”
傅語聽身體一僵,猛地回頭。
只見薄行洲不知何時已然下車,正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。
他高大的身影在停車場略顯昏暗的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,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眼神卻銳利地鎖定了她。
“不是說好,我等你下班的嗎?”
他已經走到了近前,站定,目光落在她帶著錯愕的臉上。
傅語聽沒想到他根本沒走,還專門在這里堵她,一種被現場抓包的窘迫感瞬間涌上,讓她一時有些語塞。
她強自鎮定,避開他過于直接的視線,找了個蹩腳的理由:
“我……我以為你剛才是不小心按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