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今禾見徐教授這么關(guān)心自己,愈發(fā)肯定心中的猜想。
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無緣無故的關(guān)心,何況,徐文君年輕的時(shí)候,也去過貴城。
當(dāng)排除所有不可能,剩下的那個答案,無論多么荒謬,都將是唯一的答案。
宋今禾抬頭看著面前的老人。
人的心中一旦埋下懷疑的種子,眼前的一切,都會成為堅(jiān)定那個猜測的證據(jù)。
就像現(xiàn)在,宋今禾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眉眼和徐文君幾乎一模一樣。
徐文君見宋今禾一直紅著眼眶看自己,心里的擔(dān)心更深。
“怎么了孩子?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宋今禾低頭,擦去眼角的淚水。
“沒什么,我就是覺得,徐教授您對我太好了,從沒有人像您這樣關(guān)心我,也沒有人像您這樣,在乎我是不是受人欺負(fù)。
如果小時(shí)候,我有一個像您這樣的媽媽,或許,我的人生,就不會變得這樣糟糕了。”
“啪”的一聲,徐文君手里的那只碗,掉在了地上。
碎片落了一地,滾燙的粥濺到徐文君的腿上,頓時(shí)紅了一片。
可徐文君卻感受不到。
那點(diǎn)痛,跟女兒說的那些話,讓她感受到的心痛相比,實(shí)在算不得什么。
宋今禾一直在觀察著徐文君的反應(yīng)。
此時(shí),她幾乎可以確定,徐文君就是自己的媽媽。
可她的心里,沒有絲毫的歡愉。
這么多年來,她對母親的恨意,不比對宋家的人少。
她永遠(yuǎn)也不會忘記,自己被母親拋下的那天。
她那么小,摔倒在泥坑里,她撕心裂肺的喊著媽媽,求媽媽不要拋下她。
可她的媽媽,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,只是拼了命的往前跑。
她的媽媽自由了。
卻把她留在了地獄。
如今,她的媽媽是人人尊敬的知名教授,而她,卻因?yàn)槌錾聿缓茫x開了自己最愛的男人。
如果當(dāng)初,媽媽沒有拋棄她,選擇帶她離開。
那她就不是貴城山村出來的野丫頭,而是徐教授的掌上千金。
她的人生,會像林知晚那樣光鮮亮麗,她想要的一切,都能來得毫不費(fèi)力。
甚至直到現(xiàn)在,徐文君也沒有認(rèn)她,只是把她當(dāng)做學(xué)生。
她這個女兒,在徐文君的眼里,比不上自由,比不上前途,比不上名聲……
想到這,宋今禾的眼底,只有恨意。
她抬手抹去眼淚,來到徐文君跟前。
“徐老師,您沒事吧?我去拿燙傷膏。”
轉(zhuǎn)身之后,宋今禾的臉上只剩下冷漠。
既然她的媽媽把名聲看得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要重。
那她也不必念著親情,奢望母愛。
她該踩著這位徐教授,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,爬到更高的地方……
宋今禾拿來燙傷高,扶著徐文君到沙發(fā)上坐下。
隨后,宋今禾雙膝跪地,輕柔的給徐文君擦藥。
看著面前的女兒,徐文君再也忍不住。
她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,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。
她想著女兒過去受的苦,心都要碎了。
可她不知道,這時(shí)候低頭給她處理傷口的宋今禾,眼底只有冷漠。
徐文君把宋今禾扶起來。
“我沒事,沒事!
你跟老師說說,昨晚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?也許我能幫上忙!”
宋今禾伏在徐文君的膝蓋上,雙眸冰冷的看著前面,低聲道。
“徐老師,您真好,如果您是我的媽媽,我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……
我就不會經(jīng)歷那么多了,也不會失去自己的愛人和孩子……”
徐文君的眼淚再也忍不住。
她抱著女兒的頭,“對不起……我……”
宋今禾仰起頭來,滿懷期冀的看著徐文君。
她以為,徐文君會認(rèn)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