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正是勇王府的玲瓏縣主,身穿燦若驕陽紅色長裙,領(lǐng)口和袖口處都用金線繡著大朵的牡丹花,雍容華貴,也襯得她貴氣十足。
玲瓏縣主長眉一挑,笑吟吟地看向了錦初:“恭喜你呀,這可是雙喜臨門的喜事兒。”
幾個姑娘的視線在玲瓏縣主和錦初身上徘徊,不明真相的姑娘一臉詫異,朝著錦初道喜。
“可惜,日子定得太急促了,也不知盛國公還有沒有機會趕回來,看著女兒出嫁。”玲瓏縣主咂舌,語氣里盡是惋惜。
“玲瓏……”展萬凌往前一步,擋在了錦初面前,錦初卻輕輕拽了拽她的衣-->>袖,邁開步子,迎面看向了玲瓏縣主,詫異道:“隴西離京城千里迢迢,縣主是怎么知曉的?”
玲瓏縣主訝然:“你不知情,還是說為了順利成婚,連親爹都不要了?”
彼時門外的展夫人冷著臉跨進(jìn)門,毫不客氣地看向了玲瓏縣主:“這叫什么話,皇上賜婚,豈是公主隨意更改的,耽擱了太子大婚的吉時,你來承擔(dān)?”
被懟后,玲瓏縣主啞火了,悻悻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那又是什么意思?好好的大喜日子,偏你來找不自在,不說話沒人拿你當(dāng)啞巴。”展夫人是出了名的暴脾氣,誰也不慣著。
論身份,展夫人還是玲瓏縣主的長輩。
幾句話差點兒把玲瓏縣主懟哭了,漲紅一張臉,喃喃又委屈,展夫人哼哼道:“公主認(rèn)不認(rèn)爹,自有分寸,一個姑娘家何必手伸得這么長,知道的是你沒腦子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勇王府存了心要膈應(yīng)太子這樁婚事呢!”
“姑母……”玲瓏縣主癟癟嘴,手里的帕子都快擰得沒了形,展夫人斜睨對方,一臉嫌棄:“要哭喪回府去哭,別在這里丟人。”
展夫人不再給玲瓏縣主顏面,大手一揮,直接將人給攆走,氣得玲瓏縣主捂著心口,差點兒就暈過去。
兩個孔武有力的丫鬟硬是將人給拖走了。
屋子里又恢復(fù)了安靜。
眾人震驚地看向展夫人,是又驚又怕。
展夫人清了清嗓子,臉色緩和:“也不知從哪來的流,變著法的膈應(yīng)人,偌大的京城又不是只有勇王府有密探,勇王府心眼也忒小了,不過就是幾個月前污蔑盛國公府不成,存心來搗亂,大家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幾句話解釋,眾人回過神,順勢也回想起幾個月前勇王初入宮,就是帶著盛國公的四個貼身侍衛(wèi),污蔑盛國公通敵叛國。
“原來有這么一檔子恩怨在,這勇王府的確是過分了,大喜的日子,存心來膈應(yīng)人。”
風(fēng)向被展夫人幾句話成功給帶偏了。
展夫人這才滿意了,沖著錦初投去一抹我辦事你放心的笑容,錦初回以微笑。
添妝宴繼續(xù),再沒人提及剛才的事。
直到傍晚宴會散去也沒有再鬧出什么幺蛾子,展夫人拍了拍錦初的肩:“我入宮一趟,晚上不必給我留飯了。”
“母親是要入宮見皇上?”展萬凌追問。
展夫人點頭,極不耐煩地拂了拂裙擺上的皺褶,回了句:“還不都是有些人賊心不死,入宮告狀去了,正好,我也許久沒有見過皇上了,是該去敘敘舊了。”
說完,展夫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今日見過展夫人彪悍后,錦初對展夫人無比崇拜,也難怪會養(yǎng)出展萬凌這種天不怕地不怕,嫉惡如仇的性子。
“錦初妹妹你放心,皇上忌憚我娘,我娘輕易不會進(jìn)宮,絕不會吃虧。”展萬凌是一點兒也不擔(dān)心,揉了揉臉頰,打了個哈欠,轉(zhuǎn)身回了院嚷嚷著要去歇息。
錦初會心一笑。
這時飛雁來報:“主子,蕭姑娘來了。”
蕭冉沁?
“請進(jìn)來吧。”錦初道。
很快蕭冉沁穿著件淺青色長裙翩然而至,臉上掛著虛弱的笑容,將一支錦盒遞了過去:“錦初妹妹,恭喜你。”
“多謝蕭姐姐。”
將人請進(jìn)門,蕭冉沁看著滿屋子的賀禮,眼神微閃,不自覺收回視線,坐在了椅子上:“我知白日里人多,有些話不便說,就等著此時來,咱們姐妹之間也能說說話。”
錦初微微笑,倒了杯茶遞過去。
蕭冉沁接過茶杯,握在手心,嘆了口氣:“我確實沒有想到,終有一日會是你坐上太子妃的位置。”
“你可知當(dāng)初蕭家為何會和太子退婚?”蕭冉沁臉上的笑意忽然收斂,眉宇間染上濃濃的擔(dān)憂。
錦初故作訝然。
“太子身患舊疾,子嗣艱難,我母親舍不得我嫁過去守活寡,瞞著全府獨自求了太后解除婚約。”蕭冉沁無奈地?fù)u了搖頭,恍然道:“能嫁與太子,我欣喜還來不及,又怎會嫌棄呢。”
聽著蕭冉沁說起這些,錦初抿唇,并未開口勸說,當(dāng)初的事也未必是蕭冉沁一面之詞。
蕭夫人很寵愛蕭冉沁,又怎么會不顧她的意見,直接要求退婚?
再退一步說,蕭夫人怎么敢背著蕭相去退婚?
只是蕭家錯算了姬琛會拒絕蕭家這門婚事,導(dǎo)致蕭家顏面無存,蕭相惱羞成怒,一狀告了祁國公府和云王爺,實際上就是在報復(fù)姬琛。
蕭冉沁見她不說話,打開了錦盒,一支金燦燦的鳳釵呈現(xiàn)在盒內(nèi),做工精致,就連鳳凰的羽毛都根根分明,可見貴重。
“這是太后贈我的,我的身份是用不上了,借花獻(xiàn)佛贈與你。”蕭冉沁面露苦笑。
錦初想起了前幾日在慈安宮,林太后讓自己去勸說太子的事了,今日蕭冉沁是專程來提醒自己的。
她將錦盒扣上,推到了蕭冉沁身邊:“蕭姐姐,這禮物太貴重了,我不能收……”
“君子不奪人所好,但對方是你,我可以拱手相讓。”蕭冉沁再次推到了錦初手上,順勢握著錦初的手,語氣嚴(yán)肅起來:“我聽說了玲瓏縣主今日在盛家說的那些話,盛國公還活著的消息并非空穴來風(fēng),父親奉旨查抄趙家,也找到了些蛛絲馬跡。”
錦初蹙眉。
“沉船時,大慶一艘漁船正好經(jīng)過,救了幾人,這次大慶來京,也將人帶來了,其中就有隴西籍貫的。”蕭冉沁的聲音不疾不徐,落在錦初耳中,卻帶著致命誘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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