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目睽睽之下,林太后又是教訓又是賞,倒叫人摸不清真實意圖,錦初乖巧站起身,雙手接過:“臣妾多謝太后賞?!?
手握佛珠,嘴里還象征性地念叨著阿彌陀佛。
林太后見狀這才緩和了笑容。
名為家宴,實際就是北梁帝將一群人湊齊,敲打一頓,眾人食不知味,沒多久宴就散了。
“太子妃?!?
祁貴妃攔住了錦初的去路,上下打量她的容貌,嘖嘖兩聲,而后笑了笑:“難怪本宮看著眼熟,原來是像極了故人,難怪,難怪……”
錦初雙眸習慣性的微蹙。
“太子妃莫怪,本宮剛才高興多喝了幾杯,就當本宮胡亂語吧?!?
祁貴妃笑意吟吟的手搭在了宮女胳膊上,揚長而去。
望著祁貴妃背影,錦初若有所思起來。
“太子妃,您消消氣,不要將祁貴妃的話放在心里?!奔t梔倒了杯茶遞上前。
錦初搖頭:“她說什么,我根本沒在意?!?
就在祁貴妃和她閑聊之余,她腦海中隱約察覺不對勁,看向紅梔:“你對媚骨香知曉多少?”
紅梔道:“媚骨香來自西域,藥性極霸道,若不慎誤吃,不及時解開,會傷女子肺腑,還會導致女子子嗣艱難。更嚴重的,還會血脈逆流而亡?!?
“若摻于香中,會如何?”
“一個時辰內必發作。”
一個時辰內發作,可她在佛堂足足呆了四個時辰,當姬承庭趕來時,她尚且還有幾分理智呢。
若林太后是幕后主使者,早就動手了,又怎么會在第三個時辰才下手,而且眾人皆知,她是被林太后罰去佛堂的。
出了事,林太后難辭其咎。
媚骨香壞她子嗣……
錦初立即猜到有人趁機陷害自己,她對著紅梔低聲吩咐幾句,紅梔詫異,點頭:“奴婢這就去?!?
傍晚
紅梔回來了:“奴婢打探過,那日在佛堂的確是有人找張婆子說過話?!?
“是誰?”
“是翊坤宮的春娥。”
翊坤宮,祁貴妃的寢宮。
錦初眸色微動,那日她在佛堂昏昏欲睡,腦子一片混沌,加上天色又黑暗,只依稀看過穿著和張嬤嬤一樣顏色上的背影點了香。
她壓根沒多想。
原來是祁貴妃……
一旦她真的出事了,背鍋的是林太后,倒霉的是她自己,祁貴妃完美隱身。
祁貴妃……
能讓祁貴人這么著急對東宮下手,可有祁予安的參與?
錦初深吸口氣,對著飛霜招招手吩咐,飛霜點頭:“奴婢明白?!?
剛吩咐完迎面一道寬闊的背影走上前,姬承庭身穿錦色蟒袍,俊朗堅毅的容顏越來越近。
他面色溫和,坐在她對面。
錦初起身行禮卻被他攔?。骸安槐囟喽Y,孤聽說今日你沒什么食欲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多謝殿下關心,未曾?!?
看著錦初欲又止的樣子,姬承庭仿佛猜中她的心思:“那個侍衛被處死了?!?
錦初問:“是什么人將他送入宮的?”
一個遠在隴西的侍衛,怎么會千里迢迢來皇宮做侍衛,要說沒人打點,她不信。
“錦初,這件事到此為止吧,那天的事不會傳出去?!奔С型ノ罩氖謩?。
錦初抬起頭看了一眼眉眼深邃的姬承庭,抿了抿唇,裝如溫順模樣點點頭。
姬承庭微微笑,忽然跟她提及了蕭家:“蕭氏一門全族流放,云王也承認了當年空運糧草的事。”
“那云王爺和勇王聯手陷害盛家呢?”錦初追問。
姬承庭沉默。
“還有盛家那把火,究竟是誰?”
“錦初?!?
錦初莞爾一笑:“是臣妾失,臣妾相信殿下時機成熟會給盛家個交代的?!?
姬承庭點了點頭。
沒坐一會兒,長慶便將人給喊走了,姬承庭不得不起身,還不忘對著她吩咐幾句好好吃飯。
“殿下放心,臣妾會照顧好自己的?!?
目送姬承庭離開。
錦初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,手里的那一串佛珠不自覺收緊力道,朝著紅梔看了眼。
紅梔心一驚,跪在地上:“太子妃,奴婢從未和殿下私底下匯報過一個字?!?
錦初卻搖了搖頭:“你精通醫術。”
那天她從佛堂出來,就是紅梔替她把脈,時不時針灸,那嫻熟的手法絕對精通醫術。
“是,奴婢自幼學醫?!?
“可會毒?”
紅梔蹙眉。
錦初將手上的一串佛珠塞入紅梔手中,冰涼的指尖搭在紅梔手背,莫名讓紅梔渾身一激靈。
“就用媚骨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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