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太后氣得抄起桌子上茶盞狠狠的砸下來,屋子里噼里啪啦作響,氣氛凝重,嚇得眾人垂首,愣是一個字不敢提。
“太子妃到!”
一聲高揚喊聲,打斷了林太后的發怒,她冷笑:“太子妃怎么來了?”
話音剛落錦初就牽-->>著宸哥兒出現:“孫媳給太后請安,聽聞太后蘇醒,宸哥兒心里十分惦記,臣妾就將宸哥兒一并帶來了。”
合情合理的理由。
宸哥兒松開了錦初的手,三步并作兩步的朝著林太后奔來,小小的人兒,可憐兮兮地喊了句:“曾祖母。”
林太后看見宸哥兒,脾氣軟了三分,摸了摸宸哥兒的腦袋:“哀家果然沒有白疼你,不像有些人,同樣的年紀只知吃喝玩樂,半點不知疼人。”
這話指桑罵槐說起朝曦和樂晏。
北梁帝皺起眉頭斜了眼錦初:“長輩大病一場,兩個孩子怎么不來請安,太不像話了,你是怎么教養孩子的?”
錦初面上故作惶恐蹲下身,從飛霜手中拿出一摞經書:“回皇上話,不是兒臣不讓來,自太后病了,朝曦跟樂晏都很著急,每日都會給太后抄寫經書,昨日抄得太晚了,朝曦打了幾個噴嚏,樂晏也有些著涼了,兒臣只顧著宸哥兒
替太后分憂,卻忘了兩個孩子,又不想兩個孩子將病帶來,萬一染給太后,那可就是兒臣的罪過了。”
一番解釋堵住了兩人的嘴。
一摞經書歪歪扭扭,一看就是孩子寫的。
這是沒孝心?
北梁帝臉色緩和了不少:“既然病了,就好好休養,這么大的孩子何必抄經書,有心了。”
“兒臣謹記。”
林太后也挑不出毛病來,哼了哼,摸了摸宸哥兒的腦袋,當著錦初的面直接問起這幾日過得如何。
宸哥兒回答得中規中矩,也沒被虐,也沒有受罰,林太后挑不出毛病也只能作罷。
實際上,宸哥兒在來時路上,錦初就提過:“太后年紀大了,你再不滿,日后也要回東宮的,有些話還要掂量著說,別自作小聰明。”
宸哥兒掂量之后,才老實回應。
對此,錦初還算滿意。
這孩子有點眼力見。
正說著外頭傳秦芳瑜來了,錦初故作驚訝:“這么晚了,秦姐姐怎會入宮找我?”
緊接著錦初屈膝要行禮退下,林太后冷哼:“秦姑娘是哀家下旨召入宮的,不是來找太子妃的。”
“太后召秦姐姐入宮?”錦初面上發懵。
當秦芳瑜進來時,發鬢散亂,白皙的臉龐上有了擦傷,掌心也破了,腳踝也扭傷了,一瘸一拐地進來跪地磕頭。
“這……這是怎么了?”錦初大驚失色,上下打量著秦芳瑜。
秦芳瑜鼻尖一酸,強忍著害怕:“半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襲擊,若不是殿下身邊的長慶所救,臣女險些就要被擄走了。”
黑衣人三個字鉆入太后耳朵里,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,她冷笑:“黑衣人怎么這么巧,就知道你要入宮?”
秦芳瑜瞪大眼,茫然地看著林太后,搖頭不知,手里卻攥著一枚令牌:“這是黑衣人臨走前丟下的,還要我轉告太后一句話。”
林太后眼皮一跳,半響才問:“什么話?”
“臣,臣女不敢。”秦芳瑜縮了縮肩,身子哆嗦著,林太后一瞪眼;“別賣關子了,快說吧。”
“那人說多行不義必自斃。”
“放肆!”林太后怒吼一聲。
眾人下跪。
錦初大著膽子勸;“太后,這幫黑衣人簡直太猖狂了,殺人奪命,強搶民女,還敢挑釁皇家,兒臣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,否則定要上戰場將這群黑衣人活捉!”
林太后瞥了眼錦初,冷哼。
秦芳瑜渾身都是傷,又被嚇得不輕,哆哆嗦嗦的模樣,哪還能伺候人,可林太后卻沒有打算饒了秦芳瑜。
“秦姑娘……”
“幸好長慶及時出現,今日長慶拼命救了秦姐姐,我一定會和殿下求情,促成這門婚事。”錦初搶先一步開口,拉住了秦芳瑜的手,滿臉疼惜:“長慶這些年跟著殿下東征西討,功勞無數,早就和殿下求娶過你,你們耽擱太久了。”
林太后雙眉習慣性地微蹙:“秦姑娘和長慶私定終身了?”
錦初搖頭:“是長慶厚臉皮,又自知配不上秦姐姐,曾跟殿下許諾,一定要拼出功勞出來,再求娶秦姐姐。”
“秦姑娘,果真如此?”林太后銳利的目光緊盯著秦芳瑜,似是要將人給看穿了。
秦芳瑜心跳如雷,掌心被人狠狠捏了一把,咬咬牙:“是。”
“大膽,你怎敢和一個侍衛私相授受,不知羞恥!”林太后呵斥。
錦初仰著頭:“男未婚,女未嫁,窈窕淑女君子好逑,有何不可?”
“太子妃,哀家在質問秦姑娘,沒有問你!”林太后臉上絲毫不掩飾對錦初的厭惡。
秦芳瑜深吸口氣:“回太后,臣女和長慶侍衛一直都是規規矩矩,從未有過半點見不得人的地方,今日只是恰好,長慶侍衛回宮途中救了臣女一命。”
“撒謊!”林太后怒了:“秦姑娘也有十九歲了吧,這個年齡早就該成婚了,為何拖延至今,還不是為了這個侍衛?”
提到這,北梁帝的臉色同樣不好看。
錦初在心里默默罵人,拖到現在,還不都是拜了兩位所賜?
誰敢上門提親?
秦芳瑜詫異地看向林太后:“兄長未成婚,哪有妹妹越過兄長的道理,何況祖母身子不好,離不開人,臣女作為晚輩理應侍疾,絕非旁的原因,求太后明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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