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老夫人一看林韻昭,再看宸哥兒,眼皮立馬跳了跳,嘴里哎呦心肝寶貝的叫著;“快,快去請太醫!”
宸哥兒可是太子長子,多嬌貴的人兒,在秦家出了事,誰能承擔?
許是得到了重視,林韻昭的怒火才消減了些許,沒好氣的踢了一腳丹朱:“你是誰家的丫鬟?”
丹朱一愣。
站在秦老夫人身邊的老婦人清了清嗓子,面帶愧色:“是老身的丫鬟,初來京城有些不懂規矩,還請側妃見諒?!?
“這不是慕容老夫人?”
“許久不見,果真回來了?!?
“太子如今掌權,慕容家回來也不奇怪,畢竟是外祖家。”
幾位夫人將慕容老夫人圍起來。
錦初的視線盯著林韻昭,果不其然,林韻昭得知丹朱是慕容家丫鬟時,怒氣消了一大半,也不準備追究了。
太醫來了后診斷宸哥兒并無大礙,傷口處理好了之后,林韻昭也沒著急要走的意思。
慕容老夫人環視一圈,問:“不知哪位是太子妃?”
眾人的視線轉而落在了錦初身上。
錦初手中捏著一把團扇,輕輕扇著,坐在廊下的身子紋絲不動,像是沒聽見慕容老夫人的話。
兩人僵持。
按輩分,錦初應該稱一句外祖母。
可按身份,是慕容老夫人要給錦初行禮,稱一句太子妃。
“太子妃?”秦老夫人喊了聲。
錦初聞聲揚起頭,面露幾分疑惑,并未開口,秦老夫人并未察覺錦初的刻意保持身份,指了指慕容老夫人:“這位是慕容老夫人。”
錦初目光一瞥,輕輕頷首,仍未開口。
氣氛倏然變得微妙起來。
慕容老夫人臉上的笑意僵了,良久,她上前弓著腰沖著錦初行禮:“老身給太子妃請安。”
她原以為在半路上太子妃定會阻攔,可到她行了禮,錦初仍舊沒有開口,不得,她只好將禮數行周全。
錦初才道:“原來是慕容老夫人周氏?!?
一句周氏立即讓眾人疑惑。
“太子妃誤會了吧,這位是慕容老夫人,應是晏氏。”有人提醒。
錦初揚眉,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慕容老夫人。
慕容老夫人臉上的笑意再次凝住。
“太子妃,這是先皇后的母親,是晏氏,您不知京城各家出處可沒關系,”林韻昭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,似是在嘲諷錦初不懂規矩。
“晏氏?”錦初詫異,手里的扇子輕輕搖曳:“我怎么記得是周家出來的呢,勞煩老夫人給大家解惑,您究竟是哪家的?”
慕容老夫人沒想到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太子妃,一上來就是下馬威,直接點破了她的身份。
當年晏氏去世的時候她進府沒多久就生產了,慕容家干脆就隱瞞了這個消息,將錯就錯,只字不提周氏身份。
外界始終都不知如今的慕容老夫人乃是繼室。
隱瞞了幾十年的身份一下子被點破了,慕容老夫人面上浮現一抹尷尬。
見慕容老夫人遲遲不說話,錦初皺起眉:“這老夫人真奇怪,年紀大了連自個兒的姓氏都忘了不成?”
眾人見慕容老夫人不說話,也覺得很奇怪,一句話能解決的事遲遲不開口,難不成太子妃說的都是真的?
慕容老夫人清了清嗓子,道:“原是姓周,年幼時被晏家收養過一陣子,姓周姓晏都可以?!?
還在裝糊涂!
“巧了,我也曾去過瀏陽晏家,幼時見過晏家太老夫人,抓著我的手,說我脾氣和小時候的晏家嫡女有幾分相似,可惜啊,晏姑娘嫁入慕容家做了大夫人后不久就死了,晏太夫人傷心欲絕,險些哭瞎了眼。”
錦初也不慣著,直接將身份戳破,明明白白告訴眾人眼前這個慕容老夫人可不是先皇后的生母。
“周氏這些年打理慕容府上下,著實辛苦了。”錦初慢慢站起身,上前將慕容老夫人給攙扶起來。
慕容老夫人臉色繃不住了,身子搖搖欲墜;“太子妃這是從哪聽……”
“我知道您入門對先皇后極好,視作親生,我沒福氣沒見過母后,但身為兒媳,代母后敬周氏一杯茶?!?
錦初聲音不小,飛霜很快送來一杯茶遞過去,錦初單手接過遞給到慕容老夫人周氏面前。
“太子妃,這……這會不會是弄錯了?”林韻昭皺眉。
錦初揚眉,瞥了眼林韻昭:“林側妃該不會是連自個兒嫡親婆母的親娘都不認識了吧?”
林韻昭語噎。
茶擺在面前,周氏一張臉尷尬漲紅,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,朝著秦老夫人看了一眼。
秦芳瑜大半個身子攔住了秦老夫人。
秦老夫人也有些尷尬。
“怎么,不給本妃面子?”錦初皺起眉。
在周氏即將伸手時,錦初驀然松開了手,茶盞落地,碎了數瓣,錦初冷了臉:“本妃聽說慕容老太爺病了,周氏怎么不在府上好好伺候,還敢大搖大擺出來參加宴會,可有良心?”
剛才是質問,現在就是打臉了。
周氏驀然抬起頭看向錦初,眼中盡是不可置信:“你竟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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