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瑾瑜就坐在一旁椅子上,垂眸不語,看不出情緒,秦氏斜靠在床頭捂著心口,又不敢說太疼,只是皺著眉滿臉都是不舍。
任憑秦芳瑜怎么勸,秦氏眼神就是離不開秦瑾瑜。
“母親……”
最后秦芳瑜實在是看不過去了,低聲喊了句卻被秦瑾瑜打斷:“妹妹!”
秦芳瑜不解地看向了兄長。
她不懂,臨別之際難道兄長不是應該在展家多陪陪嫂嫂么?
“母親身子不適,莫要招惹她。”秦瑾瑜坐得穩如泰山:“今日我哪也不去。”
“兄長?”
“好了!”秦氏拍了拍秦芳瑜的手背;“你兄長好不容易坐下歇歇,有那個孝心陪我,你怎么還將人往外攆呢?”
秦芳瑜語噎。
此時門外傳來了小廝請安的聲音。
秦瑾瑜抬眸看了一眼來人,身上穿著的是展家衣裳,他眼皮一跳,秦夫人見狀便叫人進來。
小廝抱著錦盒進門:“這是我家夫人讓奴才轉交給秦少將軍的。”
說罷,轉身離開。
秦瑾瑜蜷起指尖,不敢去看。
“瑾瑜?”秦氏催促,好奇道:“咱們才從展家回來,展夫人剛才怎么不送你,還特意叫人跑一趟?”
錦盒打開,露出了三樣東西。
明黃圣旨,一枚秦家祖傳玉佩,還有秦瑾瑜的婚書庚帖。
看清三樣東西之后秦瑾瑜瞳孔一縮,又不覺得意外,倒是秦氏有些納悶:“這是作甚?”
秦芳瑜將明黃圣旨打開,看清內容后臉色巨變:“太子怎么會允兄長跟嫂嫂和離,還讓兄長十年內不準再另娶?”
“什么?”秦氏愣了,不敢置信,讓秦芳瑜將圣旨拿來,她看清上面的每一個字之后,一頭霧水:“太子怎會這樣做?”
秦瑾瑜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氏;“殿下自然是不希望兩家反目成仇,倒不如痛快和離,如此一來,就再也沒有人能從母親身邊將兒子奪走。”
看著秦瑾瑜眼底的冰冷寒氣,秦氏心驚不已,下意識地咽了咽嗓子,心虛別開眼:“你胡說什么,這圣旨是展家派人送來的,那就是展家去求的,展家現在得了爵位,又得了子嗣,還有什么不滿足的?”
“母親!”秦芳瑜蹙眉:“嫂嫂和誰都能生養,不論嫁給誰都有爵位,是咱們秦家占了便宜。”
“瑜姐兒,怎么連你也在這胳膊肘往外拐,你兄長和太子是自小的情分,沒有展家,你兄長也同樣扶搖直上,娶了展家女,反而處處受拘束,連個妾室都不能納,如今和離了也沒有告知我們一聲,擅自做主,可有把秦家放在眼里?”
秦氏坐起身:“既是和離,又要十年內不能成婚,對秦家何其公平?展夫人此舉,不過是仗著年輕時養過太子幾日罷了,如此恃寵而驕,早晚有一日太子會厭惡了展家,說不定到時候還要拖累咱們秦家。”
所以,秦氏覺得和離也好。
甚至覺得太子這么做,是希望重用秦家,對展家早有不滿了,只是眼下時機不能撕破臉。
“瑾瑜,母親日后一定會給你找一門賢良淑德的女子進門,至于孩子么,日后也會再有的。”
秦氏松了口氣,反而有種快意感覺,至少大房保住了,將來再娶親,只要好好挑選,日后何愁沒有子嗣?
對于展萬凌腹中那個,她也不指望了。
就留給展家吧。
反正只是個女兒,她也不稀罕!
秦瑾瑜緊繃著臉,面色寒氣駭人,他失望至極地看向了秦氏,未開口秦老夫人也趕來了,對著秦瑾瑜便是一巴掌:“你做了什么,竟讓展家來討要嫁妝回去?”
這一巴掌清脆悅耳。
打的秦瑾瑜臉頰偏向一側,臉上五個明顯的巴掌印落下,秦氏急得下床攔住了秦瑾瑜:“母親,是展家求的和離,和咱們無關,也是太子的意思,您怎么能動手呢?”
秦瑾瑜看著秦氏健步如飛,根本沒有半點不適,他閉眼譏笑。
秦老夫人瞪了一眼秦氏,那眼神恨不得將秦氏生吞活剝,秦氏不以為然:“母親,殿下讓瑾瑜去西關,必定是磨煉,展夫人仗著年輕時養過太子幾日,便次次威脅相逼,想必太子早就不耐煩了,早晚有一日展家不會有好下場的。”
“你閉嘴!”秦老夫人怒急:“展家祖祖輩輩都是戰場上的英雄,是北梁功臣,殿下又怎-->>會……”
許是說得太著急,秦老夫人的身子也跟著晃了晃,秦瑾瑜一把扶住了秦老夫人;“祖母。”
秦老夫人站穩后對著秦瑾瑜怒喝:“不孝子孫!氣死我了,來人,送少將軍去跪祠堂,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起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