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怎么會想到一個妾室而已,就算是秦家不同意,大不了不接受,誰曾想會讓展萬凌驚動了胎氣。
更沒有想到展家這么硬氣,直接要了和離旨意。
事情鬧成這樣,始料未及。
鐘老夫人此刻看向鐘夫人的眼神猶如刀子一樣,恨不得將其凌遲處死,她氣不過:“這些日子你-->>可有上門賠罪?”
鐘夫人搖搖頭,她后院的事情都顧不過來,哪還有心思去探望秦家?
就連外頭發生了什么,她也不知情。
“糊涂!”鐘老夫人深吸口氣:“太子對展家感情非同一般,你強行給展家獨女氣受,展家豈能饒你?”
“母親……那現在怎么辦?”鐘夫人欲哭無淚,她也是好心啊,又不是她非要逼著秦家納妾的。
鐘老夫人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處了,緊繃著臉,許久才說:“現在秦家和展家和離,秦大夫人被送回娘家,房家也跟著受牽連,秦少將軍被貶去西關,就連是鎮王府的四姑娘也被連累,下一個就是咱們鐘國公府了。”
“母親?”鐘夫人慌了。
鐘老夫人嘆:“今日秦家上門是來提醒咱們的。”
她不能坐以待斃了,于是鐘老夫人立即派人去請鐘國公,又命人帶著許多珍稀藥材,即刻動身去展家賠罪。
“我不去!這些日子六個姨娘已經讓我心力交瘁了……”
“來人!”鐘老夫人懶得理會鐘夫人的叫嚷,冷著臉讓兩個婆子看住了鐘夫人:“今日就是綁也要將夫人綁去,若是展家不肯消氣,國公府只能休妻!”
“母親?”鐘夫人驚慌不已,臉色瞬間煞白,這事哪有這么嚴重?
眼看著鐘老夫人發了狠,鐘夫人也不敢反抗了,一句話不敢說的跟在了鐘老夫人身后。
等了許久鐘國公也不見來人,鐘老夫人便問:“人呢?”
“國公爺說后宅的事情不摻和進來,讓老夫人自行處置。”丫鬟道。
鐘老夫人臉色陰沉如水,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拉著鐘夫人直奔展家,下了馬車叫人送上拜帖。
期間鎮王府的馬車剛好經過,簾子挑起,云和郡主沖著鐘老夫人微微一笑:“這么巧,老夫人也是來探望秦少夫人的?”
“什么秦少夫人,郡主莫要叫錯人了,展家沒有秦少夫人,昨日太子賜旨許秦少將軍和公主和離了。”鐘夫人提醒。
云和郡主一愣,表示有些詫異:“怎么會這么突然?”
鐘夫人沒有解釋,只是好奇地追問:“郡主今日怎么得空來展家?”
要說是湊巧,鐘夫人一個字都不信,云和郡主下巴一抬:“我有些私事找展夫人。”
很快展家來人請諸位進門。
一路被人引到了大堂,丫鬟們奉上茶水點心,鐘老夫人坐在那眉頭緊皺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等了莫約一盞茶的時間展夫人才姍姍來遲:“剛送走將軍,府上亂得很,讓諸位久等了。”
展夫人倒是很意外看見了鐘老夫人,目光一瞥看向了臉色不自然的鐘夫人一眼。
“展,展夫人。”鐘夫人站起身,語氣里帶著三分討好:“前一陣子國公府雜事繁多,抽不開時間,我們聽說公主身子不好,特意來看望。”
展夫人笑而不語。
鐘老夫人叫人送來了錦盒,打開露出了一支白翡玉鐲,質地通透,絕非凡品,看見這只玉鐲,鐘夫人都嚇了一跳:“母親,這?”
“這是我當年出嫁時的嫁妝,你母親也曾有一只,是一對,曾是太祖太后所賜,今日我將此送給公主,但愿公主能平平安安,一生無虞。”鐘老夫人道。
展夫人一眼就認出了玉鐲,她眉心微微動,又怎么會看不出這是鐘老夫人的服軟。
云和郡主揚眉:“這么貴重的玉鐲,老夫人可真舍得,如今公主已無大礙了,想必也用不上了。”
鐘老夫人看向云和郡主:“這是鐘家一片心意。”
“太后所贈,老夫人輕易轉贈他人,豈不是辜負了太后一片好心,我記得老夫人跟長公主情同姐妹,后來不知怎么漸漸疏遠了,長公主逝去這么多年了,老夫人此時將鐲子歸還展家,是不想和展家有任何牽絆了么?”
云和郡主往前走了幾步,臉上掛著溫和無害的笑容想要去挽鐘夫人的胳膊,卻被鐘夫人下意識地后退避開,恍若避難般瞪了一眼云和郡主:“郡,郡主,這是我鐘家和展家的交情,還輪不著你一個晚輩在此指指點點,何況,正因為是鐘家看重公主,才特意送此物,這鐲子是母親戴了幾十年的,十分愛惜,公主身份尊貴,當然配得起。”
鐘夫人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,朝著展夫人解釋:“之前是我一時糊涂,不該被鎮王妃慫恿,上門勸說秦夫人給秦少將軍納妾,天地良心,那時我真的誤以為四姑娘是個好姑娘,沒想到竟是身子有病的,連累了公主動了胎氣,是鐘家罪過,展夫人,只要展家肯消氣,叫我做什么都愿意。”
“鐘……鐘夫人?”云和郡主一愣。
鐘夫人就像是沒聽見一樣,對著展夫人說:“是鐘家作孽太多,我決定去寺里清修一年,給公主和腹中孩子祈福恕罪。”
展夫人聞眉心蹙起:“鐘夫人大可不必。”
“這是她的一片心意,夫人就不必推辭了。”鐘老夫人立即將錦盒推到了展夫人面前。
也是為了提醒展夫人,看在長公主的份上饒了鐘國公府一次。
展夫人又豈能不知?
鐘夫人又再次保證會抄一年經書,吃齋念佛日日替公主祈福,展夫人松了眉心:“既然夫人執意如此,那我就不推辭了。”
展夫人收了玉鐲。
鐘老夫人見狀狠狠地松了口氣,本想借口去看看展萬凌,但展夫人一皺眉,鐘老夫人立即說:“我忽然想起府上還有些事,日后得空,再來探望公主吧。”
說罷起身告辭。
展夫人派人送兩人離開。
人一走,云和郡主剛才臉上的尷尬退了,展夫人挑眉看向對方:“郡主今日來,又是所為何事?”
當著云和郡主的面,鐘家表了態,也是不想和鎮王府有牽扯,展家自然也不希望壞了太子的事。
姑且沒有計較太多。
云和郡主似笑非笑:“鐘夫人險些釀成大禍,夫人倒是大度。”
“不知者不罪,鐘夫人也是被人蒙在鼓里了,況且老一輩的恩情還在,凌兒已經無礙了,總不能揪著不放,將人逼死吧?”展夫人一句話戳破了云和郡主的偽裝:“郡主若是覺得不夠,可以上奏。”
云和郡主訕訕一笑,她哪敢上奏,豈不是直接把鐘國公府往死里得罪?
“郡主還沒說此番前來所為何事?”展夫人問。
云和郡主從懷中掏出一張請帖,上面還有燙金的喜字:“半個月后我二哥娶親,我是來邀請展夫人的,此外,父王已經準備給四妹妹重新找婚事了,那個叫秦梢的,查出了底細,壓根就沒有參加過科舉,謊很快就要戳破了,夫人若還想要四妹妹嫁秦梢,可要早做準備。”
這才是她來的目的。
展夫人點頭:“知道了,多謝郡主提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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