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著屏風(fēng)也看不出房喻因的肚子,房氏猜想房喻因讓她們近日來,肯定是賞賜太多,先給了房家,不然極有可能會被二房給拿走了。
雖有些冒險,但只要配合的好,應(yīng)-->>該不會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這么想著已經(jīng)來到了廊下,依舊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,房老夫人蹙眉:“這院子里怎么這樣冷清,人呢?”
房氏也納悶,都到了院子門口了,居然連房喻因貼身丫鬟都沒有來,怎么都透著一股子怪異。
砰!
一聲巨響。
嚇得房老夫人心肝兒都在顫,臉色微變回頭看去,竟看見了秦氏鐵青著臉站在門口。
看見秦氏的那一刻,房氏臉色突然變得煞白:“你,你怎么突然回來了?”
房老夫人捂著心口皺著眉道:“回來了也不說一聲,一把年紀(jì)了做事怎么還如此冒冒失失?今日我知道瑾瑜得了賞,你嫁出去這么多年了,還不如因兒懂事,什么事都想著房……”
“母親,別說了。”房氏在看見秦氏后,尤其是秦氏那陰沉沉的臉色時,就知道,出事了!
房氏趕緊打斷了房老夫人的話:“妹妹舟車勞頓也很辛苦,咱們一家人關(guān)起門來好好聊一聊,這些年妹妹對咱們也不差。”
房氏趕緊替秦氏說話。
房老夫人這才想起了還要求著秦氏,給房家嫡長孫安排去軍營呢,也就緩和了臉色:“你別忘了自己姓什么,房家好了,你在秦家才能站穩(wěn)腳跟,寶哥兒是你一小看大的,人品是沒的說,只是差了個機會,你想想法子,讓寶哥兒也去戰(zhàn)場跟著瑾瑜身后,將來建功立業(yè),封侯拜相,你就是房家的大功臣!”
聽著房老夫人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就給安排上了,秦氏怒極反笑,嘴角都快咬破了,嘗到了血腥味也不得不咽下去。
幾步上前,她目光緊緊地盯著房氏。
房氏被盯得有些心虛,別開了眼,神色閃爍個不停:“妹,妹妹怎么這樣看著我?”
秦氏勾唇冷笑:“嫂嫂怎么站在這,快進去看看。”
一聽這話房氏二話不說趕緊推開門進去,一進門就被里面的景象給驚住了,鋪面而來的血腥味,還有屋子里數(shù)十個丫鬟站著,榻上躺著個女子,肚子高高隆起,嘴里被塞了一團抹布,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小女兒房喻因?
“這……”房氏驚愕。
身后的房老夫人也跟著進門了,被嚇了一跳,沉聲怒問:“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?”
秦氏看房老夫人的表情不像是作假,便知此事房老夫人不知情。
可房氏么?
明顯很心虛。
“快,快去找大夫來。”房氏催促,急得上前,眼看著女兒動了胎氣,面露痛苦,她生養(yǎng)過一看就知道這是要生了。
房老夫人湊過來看了眼,臉色大變,扭著頭去了廳里坐著,叫來了秦氏和房氏。
房氏撲通跪下了:“母親,是兒媳一時糊涂,縱容了因姐兒,她也是被迫的,大夫說這孩子若是去了,怕是要了她的命,我怎么舍得因兒遇到危險,便想著等養(yǎng)好身子了,孩子生下來就送走。”
既然已經(jīng)東窗事發(fā)了,瞞不住,房氏轉(zhuǎn)頭就朝著秦氏說:“妹妹,要怪就怪我,因兒年紀(jì)小不懂事,被人糊弄了,可她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不是故意?”秦氏拔高了聲音:“秦家娶她進門還不足九個月,如今卻已滿月生產(chǎn)了,大嫂,你瞞的我好苦啊。”
“妹妹,因兒是被陷害的……”
“陷害?”秦氏憋的臉色通紅,難為情道:“我今日站在廊下,親眼見她打發(fā)了丫鬟,和奸夫在房里顛鸞倒鳳,此外,還將奸夫養(yǎng)在院子里,白日宣淫,整日鬼混,你還敢說被陷害?”
這話讓房氏愣住了:“這不可能,妹妹你別胡說。”
“整個院子都知道奸夫是光著身子拖出來的,如今人就在柴房關(guān)著呢!嫂嫂是想親眼見見么?”
被秦氏吼了一嗓子,房氏氣勢立馬就弱了下去,心里將房喻因狠狠罵了一頓。
這蠢貨,懷了孩子就罷了,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將奸夫帶入府,又被秦氏抓了個正著。
她實在無法辯解。
秦氏看向了房老夫人:“當(dāng)初兩個姐兒被退婚,是母親要我大房兼祧的,我自問對喻因沒有半點虧待,該有的禮儀一樣不少,喻因婚前就已經(jīng)與人茍且,如今更是不將秦家放在眼里,做出這么丟人現(xiàn)有的事,還請母親給個交代。”
房老夫人震驚之后看了眼哭啼啼的房氏,毫不猶豫一巴掌打在了房氏臉上:“蠢貨!”
挨了打,房氏捂著臉哭都不敢哭。
房老夫人氣急敗壞后拉住了秦氏冰冷顫抖的手:“此事是房家對不住你,我的兒,你快些將消息封鎖,這件事咱們只能私底下解決,若是傳出去被二房知曉,連累了你整個大房。”
秦氏見房老夫人是向著自己的,勉強松了口氣,又不忍房老夫人一把年紀(jì)了跟著上火,便說:“消息瞞得緊,所有知情都被關(guān)起來了,無人知曉。”
聽她這么說,房老夫人不疑有他,抓緊了秦氏的手:“兒啊,現(xiàn)在不是生氣的時候,因姐兒一條人命還在床上躺著呢,至于小孽種,你想怎么處置都行。”
秦氏隱隱覺得不對。
“因姐兒也是你看著長大,既入了秦家門,就是你秦家媳婦,圣人,孰能無過呢?圣人孰能無過呢,你打也好,關(guān)也好,再給她一次機會,日后若是再犯,我決不輕饒。”
聽著房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她咽下去這份苦果,秦氏瞪大眼不可置信,房氏立即跟著勸:“是啊,這事兒傳揚出去,對秦家,房家都沒有好處,妹妹,一個是你婆家,一個是你母族,難道你真的忍心魚死網(wǎng)破?千錯萬錯都是我沒教好,你要打要罰,我絕無二話。”
“女人生產(chǎn)就是在鬼門關(guān)走一遭,因姐兒那邊不能在拖延了。”房氏道。
秦氏氣的眼前一陣陣發(fā)黑,從房老夫人手里抽回胳膊,后退幾步,婆子趕緊上前扶住了秦氏,忍不住插嘴:“少夫人今日闖禍,按規(guī)矩,就該打死,才能以絕后患。”
房老夫人立即瞪了眼婆子:“好個沒規(guī)矩的東西,張嘴閉嘴打死,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質(zhì)疑主子?”
婆子動了動唇,終是不敢頂撞。
房老夫人則看向秦氏:“你可想好了,因姐兒是你上門求娶的,不到十個月,就將人休棄,你該怎么和外界解釋?這口氣你也只能咽下去,找?guī)讉€婆子好好讓因姐兒學(xué)學(xué)規(guī)矩,等年紀(jì)大些了,自然就知道悔過了。”
殺人誅心,莫過于此,最鋒利的刀還是房老夫人親自戳上去的,明知秦氏的處境,費了多大勁才有了今日地步。
讓秦氏進退兩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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