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于六年前姬洛洛嚇唬她時的膽怯,樂晏兩眼一瞇,語氣不善:“與你何干?”
“樂晏,你既不喜歡季家大公子,為何不說個清楚,遮遮掩掩,欲語還休的吊著人,圖什么?”姬洛洛氣不過怒問。
今日在宴會上鎮王世子妃對季夫人百般試探,最后季夫人以科舉為由拒絕,話里話外分明是有尚公主的意思!
這可把鎮王世子妃氣得不輕。
宴會散了后,姬洛洛借口丟了一枚玉佩,折身返回東宮,果然蹲守到了樂晏。
這會兒怒火根本忍不住,直奔樂晏。
樂晏半張臉,眉眼精致猶如皓月,白皙如瓷的肌膚不染脂粉已是清新脫俗,偶然間她見過一次精心裝扮的樂晏。
雍容華貴,美得不可方物,一顰一笑皆是美景。
姬洛洛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,整整六年了,當年在宮里磕壞的臉至今還沒有修復好。
就連祖父給的膏藥也無濟于事。
臉上的疤痕只能涂抹厚厚的脂粉才能勉強蓋住,可若卸了妝,根本沒法看。
“公主身份再尊貴,也只能嫁一人,難不成還想效仿前朝公主,養面首?”姬洛洛的語氣越來越尖酸刻薄;“若不是,又何必吊著這個吊著那個?白白耽誤了旁人的姻緣。”
“縣主……”紅梔開口。
樂晏譏笑:“姬洛洛,季家處處找借口也不愿意和你走動,你為何不找找自己的原因?”
姬洛洛臉色一變,瞪著樂晏:“你羞辱我!”
樂晏聳肩:“隨你怎么想,自己追求不到的,莫要牽扯無辜之人,你喜歡的,旁人未必喜歡。”
說罷樂晏扶著宮人的手揚長而去,氣得姬洛洛跺腳,還要追上去,卻被紅梔給攔住了:“縣主,公主私下從未和季家見過面,更沒有表現半點吊著,這季家不肯和鎮王府做親戚,您再想想法子呢?”
這話更羞辱人,姬洛洛求而不得,季家卻偏偏看上了樂晏,她扭曲了臉:“我和樂晏之間的差距,無非就是身份,待小叔叔戰勝歸來,我又不比她遜色!”
姬洛洛小臉一沉,滿眼怨恨地轉身離去。
進了殿。
“樂晏姐姐!”
福哥兒沖了過來,沖著樂晏有模有樣地行禮,樂晏抬起手摸了摸福哥兒的肩,欣喜道:“你也入宮了,凌姨呢?”
“母親和太子妃在里面。”
七歲的福哥兒也是東宮常客,嘴巴伶俐,又乖巧懂事,經常和展萬凌入宮陪伴,一來二去早就熟悉了。
今日福哥兒臉上笑容燦爛,讓樂晏忍不住問:“什么事兒這么高興,說來讓姐姐也高興。”
聽見樂晏的動靜,錦初笑著走出來,身后跟著展萬凌,兩人臉上都是笑意,錦初道:“是你秦伯伯派人送了信,極有可能過了年要回京了。”
“戰打完了?”樂晏瞪大眼。
錦初笑:“上個月大慶皇帝投降了,估摸著是要差不多了,這消息是八百里加急傳來的,知道的人少之又少。”
“這是好事兒啊。”樂晏臉上揚起了燦爛笑容:“都打了六年多了,也該結束了,咱們福哥兒還沒見過父親呢。”
提到父親,福哥兒一臉向往。
人人提及父親,都是夸贊,這讓福哥兒很是驕傲,展萬凌笑著說:“我也很久沒有見過父親了。”
一同去的還有展將軍。
這六年,她和展夫人共同撫育福哥兒,身邊有個孩子在,日子倒也不算太難熬。
閑聊幾句,錦初看著樂晏精神抖擻不像是有病的樣子,也沒有戳穿,展萬凌也是看著樂晏長大的,平日里兩人關系不錯,便說:“今日你不來也好,省得看著鬧心,不過,有些事也該準備了。”
錦初點頭,對于朝曦,她并不著急,可樂晏,惦記的人實在是太多了,私底下她也看過不少,就連姬承庭也是私下觀摩,再三斟酌。
“姨母,我還小……”樂晏紅著臉。
“定下婚約,過個一兩年成婚,就不早了,趁著主動權還在自己手上,早早定下也杜絕了有些人的心懷鬼胎。”展萬凌毫不遮掩地說:“這一年來展家做客的夫人,多到數不清,一半以上都是奔著你來。”
樂晏蹙眉。
錦初訝然:“有這事?”
“我知這些人安了什么心,也沒多告知,省得你煩。”展萬凌對樂晏猶如親生女兒一樣疼愛,也希望她能找個好婆家,夫君疼愛,一輩子和和睦睦,樂晏垂眸。
錦初拉著她的手:“晚些時候我送幾個畫像,你看看。”
拗不過,樂晏正要點頭,那頭朝曦推開門進來了,進門先請安行禮,十四歲的朝曦早就超過了樂晏,比她高了一大截:“母妃,妹妹還小,急什么,兒兒臣還想多留妹妹幾年。”
“又在說胡話了。”錦初沒好氣斜了眼朝曦。
朝曦英俊的臉龐像極了姬承庭,單是往那一站,不怒自威,自有一股氣勢,這些年朝堂上一半以上的事都是朝曦處理的,越發沉穩。
“母妃和姨母擔心的事是不會發生的,沒有人能勉強妹妹,兒臣定會讓妹妹一輩子安穩無虞。”
朝曦一臉堅定。
讓樂晏選親,也是擔心君子十年之約到期了,會波及樂晏,這些道理,朝曦都懂。
但朝曦十分篤定,自己能護住樂晏。
“有小殿下這么個兄長日日在眼前晃悠,放眼京城還有哪家世家子弟能入了咱們樂晏的眼?”展萬凌掩嘴笑。
樂晏揚起下巴:“這世上無人能比得過兄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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