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夫人遠遠就看見了季長蘅被纏住了,趕緊招手讓他上前,還不忘朝著里間上首坐著的錦初看了眼。
眼下錦初正聽著鐘國公夫人說話,并未看向這邊,由此,季夫人不自覺松了口氣。
季長蘅本就長得出挑,一雙桃花眼更是招風,所過之處不少姑娘紅了臉,偷偷朝著他看去,待聽見一聲咳嗽時,又急急忙忙地收回了眼神,低著頭,不敢再去看。
“長蘅。”季夫人壓低聲音詢問。
季長蘅垂眸間視線不自覺朝著一抹白色身影投去,樂晏坐在了錦初身旁,側過頭正低語什么,大半個身子都被侍女擋住了,不仔細看是看不見她的臉。
膚色白皙,眉目如畫,漂亮極了。
以至于他連季夫人說什么都沒聽見,緩了半天才收回視線,轉過頭看向了季夫人一臉的疑惑。
季長蘅敷衍道:“母親,回府再說。”
“回府?你總要給我透個底,這次可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。”季夫人眼看著世子妃和姬洛洛朝著這邊走來了,越發著急了:“剛才太子妃還指了一樁婚事,劉家嫡女和文家公子,人人都夸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兩家當場就說了親。”
季夫人恨不得立馬就去找錦初說個清楚,定下婚約,好讓某些人趁早死心。
“母親,孩兒愿意娶公主,只是……”
聽了前半截,季夫人面露喜色,極快打斷了季長蘅的話:“我兒果然厲害,讓公主對你一見傾心。”
眼看著季夫人就要站起身,季長蘅就知道她是誤會了,趕緊伸手拽了一把:“母親誤會了,我雖見過公主一面,但公主并不認識我。”
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曾,急匆匆就走了。
他盯得清楚,那雙璀璨似星辰般眼眸里,沒有半點波瀾,好似在看一塊平凡無奇的石頭。
對,就是石頭。
哪怕形狀奇怪些,說不定還能得到異樣眼神呢。
季夫人驚訝:“你就沒多爭取?”
聞,季長蘅滿臉無奈:“母親,她四周全都是人,孩兒豈敢?”
能見一面已經不錯了,再敢不干不凈說什么話,保準要傳到太子妃耳朵里。
季夫人不甘心地看了眼不遠處的錦初,還有那一抹隱隱約約的白色身影,蹙眉:“這么說,是沒機會了。”
“倒也不是,事在人為,只怕有心人。”季長蘅不以為然。
季夫人卻嗤一聲:“只怕機會不等人了。”
話音剛落世子妃帶著姬洛洛正好坐在了她上首位置,隔著一臂遠,季夫人面露幾分尷尬。
世子妃斜睨了眼季夫人,似笑非笑:“夫人還不肯死心?”
一句話問得季夫人面紅耳赤,支支吾吾:“世子妃是不是誤會了,我……”
世子妃擺擺手,示意對方不必解釋:“事到如今你也看清楚了,有些人不是你能茍得著,也不是每個人都拿季大公子當寶貝的,鎮王府的臉面更不是隨隨便便想打就打的。”
一番敲打讓季夫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,羞愧無比,她費盡心思地去討好錦初,可偏偏人家沒看上季長蘅。
季夫人訕訕:“世子妃消消氣,這兒女情長也不是我說了算,長蘅心懷抱負,多年來寒窗苦讀,就在一朝一夕了。”
世子妃眼眸之間多了幾分犀利:“不過是糊弄我的借口罷了,季夫人,我鎮王府等得起,就怕你季家等不起了!”
語氣里已經沒了往日的和睦,多了幾分不耐。
此時外頭傳來喜訊。
“太子妃,西關八百里加急,大慶皇帝戰降,北梁大勝,太子殿下有令命展將軍和秦少將軍即日班師回朝!”
眾人聞又驚又喜:“六年了,可算是結束了。”
“是啊,日后西關百姓也不再飽受大慶困擾了。”
突如其來的喜訊將宴會氣氛推動,笑聲不斷,待笑聲之后,世子妃忽然問:“那小王爺呢?”
來稟報的侍衛道:“小王爺也要回朝。”
世子妃彎了彎唇:“小王爺領軍十萬上了戰場,別看年紀小,卻不驕不躁,戰績碩豐,我可聽說在西關已揚名萬里了。”
說著世子妃還不忘瞥向了季夫人一眼,季夫人心驚肉跳,大軍突然班師回朝的消息,太過突然了。
讓人猝不及防。
隨著世子妃的話之后,不少人狠狠夸贊小王爺文能安邦定國,武能騎馬打仗,鎮守邊疆。
錦初嘴角帶著笑并沒有被影響,反而順從地點頭:“小王爺確實很厲害,翻過了年也十七歲了,少年郎大好的年華,我還記得小王爺八歲那年就和金科狀元在朝堂上對弈,當年的狀元郎也只是僥幸勝了,如此奇才,是北梁之福。”
“小王爺謙遜有禮,待人溫和,一去六年,小小年紀吃盡了苦頭。”
小王爺的功績無人能遮掩,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,錦初也不例外,甚至別人夸贊小王爺的時候,她臉上沒有半點兒不悅。
熱鬧過后,有人提議要去鐘國公府后院去看看綠梅,鐘國公夫人笑著應了,派人前去打點。
樂晏仰著頭看向了錦初:“母妃,女兒瞧過了,就不去湊熱鬧了,今日天-->>色尚早,我想去大街上逛逛。”
面對女兒軟萌萌的祈求,錦初哪有不應的,點頭對著紅梔說:“守好公主。”
“太子妃放心。”
樂晏掩嘴笑,趁著人群去看綠梅時悄悄退下。
她的一舉一動本就在季長蘅眼中,朝著小廝使了個眼色,小廝退下,過了一會兒小廝回來,在他耳邊低語幾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