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意味很明顯,季芷晴不嫁人,那就季長蘅娶親。
季夫人兩只手死死地攥住了帕子,看向了大女兒,季芷晴道:“太子妃,我聲名狼藉,不配嫁人,已經(jīng)做好了孤獨(dú)終老的準(zhǔn)備了,芷晴多謝太子妃好意。”
再次拒絕。
錦初面上也沒有惱,反而是嘴角勾著笑,揮揮手將季夫人留在了宮里,讓季芷晴和季紫菱回去了。
接連三日
錦初日日召見季夫人,早出晚歸,幾日折騰下來,季夫人有些撐不住了,臉色有些蠟黃,就連腳步都是虛浮的。
這日季夫人從宮里回來,已是天黑,由兩個(gè)丫鬟攙扶著進(jìn)門,路過大廳時(shí)又被攔住了:“夫人,老夫人在等您。”
季夫人眼皮跳了跳,只好去拜見季老夫人。
“整整三日了才說,你還要隱瞞到什么時(shí)候?”季老夫人陰沉著臉色不悅。
“母親。”季夫人跪地,臉上露出幾分痛苦表情。
季老夫人蹙眉: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?”
事到如今也瞞不過去了,季夫人只好實(shí)話實(shí)說,季老夫人震驚又氣憤,沉聲讓人去請(qǐng)季芷晴,季長蘅還有季紫菱三姐妹來。
“母親……”
“難道你以為含含糊糊地拖延著,這事兒就能過去了?”季老夫人厲聲。
季夫人搖頭。
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先后來了,季芷晴看著母親坐在椅子上,面色不佳,疑惑:“母親可是病了?”
“你母親接連被召入宮三日,日日早出晚歸,你們難道不知?”季老夫人追問。
三人齊齊搖頭。
季夫人趕緊解釋:“是我瞞著,不想讓大家擔(dān)心。”
季老夫人深吸口氣看向季長蘅和季芷晴:“太子妃的意思很明顯,你們兄妹兩個(gè)盡快找個(gè)人家定下來,尤其是你長蘅,公主那邊就不要惦記了。”
“祖母?”季長蘅滿臉不甘心,他明明已經(jīng)和樂晏宣誓,考取功名之后就要娶她為妻的。
季老夫人道:“做人不能太自私了,只顧自己,你一日不答應(yīng),你母親就要日日進(jìn)宮受罪,一個(gè)孝字壓死人,你就忍心看著你母親起早到晚地跪在地磚上抄寫佛經(jīng)?”
三人語噎。
季長蘅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。
季芷晴悔不當(dāng)初:“是我,是我一時(shí)糊涂,不該試探公主,釀成大禍,母親,我愿意嫁,不必牽連長蘅。”
“這事兒由不得你們了。”季老夫人揉著眉心:“下午姬雪顏來了一趟,要替姬家二公子求娶芷晴,日子都選好了。”
季芷晴臉色猛變:“誰?”
姬令大名在外,接連死了兩個(gè)妻,在京城已是臭名昭著,若不是還有鎮(zhèn)王府做靠山,早就在京城待不下去了。
這樣的人,她如何瞧得上?
“祖母!”季芷晴焦急地看向了季老夫人,聲音在顫抖:“孫女不能嫁姬二公子,求祖母救救孫女。”
季老夫人看她:“不嫁姬二公子,難不成你還嫁小王爺不成?”
被人戳中心思,季芷晴語噎,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流淌,季老夫人道:“你們姐弟倆死了這條心吧,如今還有的選,各自保留體面,好自為之。”
說罷,季老夫人顫巍巍地扶著桌子起身離開。
寂靜的大廳里時(shí)不時(shí)傳來啜泣聲。
季芷晴咬牙:“我去找公主求求情。”
此事因她而起,她愿意承擔(dān)一切。
“那公主若是不肯見你怎么辦?”季夫人問。
“我先去方家一趟。”
有方姑娘在,公主不會(huì)不見。
……
刑家
刑宛月被關(guān)在房里整整三天了,每天只有小丫鬟送些吃食來,丫鬟送來了水。
“郢王府來人了么?”
丫鬟搖頭。
“母親呢,我要見母親。”刑宛月等了三天,焦躁不安,心里越來越?jīng)]底。
丫鬟道:“姑娘您忘了么,將軍和夫人去外省探親,還有兩日才能回來呢,老夫人病了兩日,這會(huì)兒大夫還守著。”
那日刑老夫人一聽說刑宛月將楊卿鳳推入荷花池子里當(dāng)場(chǎng)小產(chǎn),兩眼一閉暈了過去,刑家亂了分寸。
傍晚刑老夫人醒來就叫人將刑宛月關(guān)起來,等刑將軍回來再做處置。
這一等就是三天。
刑宛月死死咬著牙,她不斷地回想那日宴會(huì)上的事,明明是楊卿鳳處處挑釁,說什么邀約她去看后院,還說看中了哪個(gè)院,位置如何如何,刑宛月一氣之下就上頭了。
主母的院子是她的,豈能被楊卿鳳占了。
沒走幾步,楊卿鳳沖著咧嘴一笑,她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,眼睜睜看著楊卿鳳從自己眼前跳了下去。
撲騰了幾下,水里就開始蕩漾一圈圈紅色,越來越多。
是楊卿鳳故意陷害自己的!
一定是她。
刑宛月出事的消息傳到了刑將軍夫婦耳朵,顧不得許多第三日就趕回來了。
夫妻兩個(gè)先去看望了刑老夫人,本就身子有些不適,如今被這么一氣,面色看上去更加虛弱病態(tài)。
“宛月犯了錯(cuò),你們一定要想法子保住這門婚事。”刑老夫人氣若游絲地提醒。
刑將軍面露難看,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前腳剛走,后腳刑宛月就闖禍了,還是眾目睽睽之下,讓他連辯解都沒有機(jī)會(huì)。
“母親,一條人命,只怕王府不會(huì)輕易罷休。”邢夫人憂愁:“而且楊姑娘還傷了身,日后再難有孕了。”
“那就讓宛月日后賠給她一個(gè)嫡子,由她養(yǎng)著,也是抬舉。”刑老夫人想了個(gè)法子。
刑夫人訝然:“那楊姑娘怎會(huì)愿意養(yǎng)著仇人的孩子?”
“什么仇人,那是未來主母,她一個(gè)來歷不明的姑娘,無名無分地有了孩子,本就是羞恥。”刑老夫人也只能從對(duì)方身上找錯(cuò),兩者平衡,讓鎮(zhèn)王府消消氣。
刑老夫人忽然看向了邢夫人:“馨兒是因鎮(zhèn)王府才丟了性命,鎮(zhèn)王府欠了刑家一條命,一命抵一命,日后互不相欠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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