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季姑娘說什么氣不氣的,我并未放在心上。”樂晏懶得解釋,晃了晃手上的帖子:“帖子我已經收到了,季姑娘回去吧,別讓人以為我欺負了你。”
這時簾子撩起,隱約露出一張臉,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樂晏。
見她沒有半點怒火和不悅。
季長蘅長嘆口氣。
“公主,這門婚事未必是我季家所愿,公主可曾想過是為何?”季芷晴卻不肯罷休:“科舉在即,這個節骨眼上成婚,就是對長蘅的不公,但他實在是沒法子了。”
見季芷晴又要舊事重提,樂晏已經板著臉,一步步走下臺階,站在了季芷晴面前,彎著腰疑惑:“季家娶親是你季家主動上門求娶,今日季姑娘這話,可想過被無辜的冉二姑娘聽了去,該如何想?”
季芷晴臉色微變。
“季家娶旁人就是影響科舉,在科舉前夕到處閑逛,就是理所應當?我見過的學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,誰不是刻苦讀書,恨不得掰出個分身出來,生怕落人一步,根本不像季大公子這般悠閑。”
“公主,長蘅并無此心,您誤會了……”季芷晴急于解釋。
樂晏確實鄙夷一笑:“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不是每個人都要追求你季家,已定下婚約就不要招惹其他人,冉二姑娘是無辜的。”
“公主可曾想過季家為何會妥協婚事?”季芷晴忽然拔高了聲音質問,兩肩都在顫抖。
樂晏聞怒極反笑,慢慢站起身,居高臨下:“你該慶幸只是妥協婚約,若不是你季家祖輩積德,如今的京城哪有你季家落腳之處!”
她眼底已是森森寒意,盯得季芷晴背脊發涼,目光一抬落在了樂晏鬢間一支牡丹簪上。
據她所知,姬郢根本就不喜歡牡丹花。
在他身邊唯有樂晏酷愛牡丹。
偏偏他在外請的能工巧匠雕琢的都是牡丹花釵,款式,她在樂晏的鬢間見過數次,都是一模一樣。
怎能不叫人懷疑?
季芷晴慢慢站起身,視線和樂晏平齊,她忽然問:“今日還有一事我不明白,懇請公主替我解惑,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冒犯公主。”
樂晏抿唇不語。
季芷晴倔強的看她:“公主可曾想過,遮遮掩掩有朝一日被人發現,連累的是誰?我當日所,并非空穴來風,若因幾句流就讓季家遭此橫禍,確實是我之過,堵住了我的口,來人還有其他人看穿了,公主還能堵住悠悠之口嗎?”
幾句質問,季芷晴眼看著樂晏變了臉色。
啪!
一巴掌狠狠落在了季芷晴的臉頰上。
將她的臉都打偏了。
季芷晴抬起手揉了揉臉,不可置信的回眸看她,見她眼底已透著三分殺氣,她才猛然回過神,張嘴想要辯解:“公主……”
“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卑鄙齷齪?藏著腌臜心思被人窺探后惱羞成怒,恨不得抹黑了其他無辜人!”樂晏心里提著一口氣,拳頭攥緊,小臉漲紅:“你得不到的,就巴不得全世界都得不到,表面看是疼愛弟弟,想要成全弟弟一番心意,何嘗不是為了你自己的小心思,季芷晴,你可真夠虛偽的!”
被人戳穿了心思,臉色有些掛不住;“公主何曾看穿我的心思?都是無稽之談。”
樂晏冷笑:“我遷府那日,你便對楊姑娘各種質疑,分明就是嫉妒,郢王府遷府,又懷疑楊姑娘是裝模作樣,非要去戳人家傷口,明知你季家處境不如從前,還敢來公主府鬧,季芷晴,你可真是自私又愚蠢!”
被人戳著鼻尖罵,季芷晴臉色一陣青白。
“處處打著為旁人好的幌子來成全自己,如今還要連累冉二姑娘……”樂晏雖沒見過冉二姑娘,但冉家和東宮走得頗近。
再說一個無辜姑娘,在訂婚當日就要被人羞辱,夫家是被迫的,這讓冉二姑娘將來如何面對世人?
樂晏也正因如-->>此才氣不過。
季芷晴被懟得無話可說,張張嘴臉上的疼意讓她有些不適應。
倏然馬車撩起走下一個人影。